他趴在地板上, 像是一条死狗,活生生地挣扎呕吐了半宿。直到第二天午时, 门外的吵闹声, 终于把他从半梦半醒之中叫醒。
他睁开眼时,眼睛所对上的, 便是一枚白色的死鱼眼
金鱼
那条诡异恐怖的金鱼,依然躺在他的头边
金鱼似乎已经死亡, 身上白色的鳞片软哒哒地搭着,身下流出腥臭的酸水。苏清大叫一声, 向着后方爬去。
“金鱼金鱼”他捂住自己的脸,“为什么会有金鱼”
在许久之后, 他才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不敢再看地上的鱼,也不敢去想为什么会有鱼出现在自己的水杯里。面对着一切外来的大挑战,苏清总是倾向于去做一只缩头乌龟。他闭着眼用扫把, 把那条死鱼扫出了大门去, 权当自己没有看见。
他晃晃悠悠地在室内走了一会儿, 在目光触及到桌上用信封装好的策论后, 方才想起了比起那条金鱼、让他更为悚然的一件事。
他本该今日辰时, 便去向知府以及太傅,递交自己的策论
苏清醒来已经是午时, 他磨蹭了好一会儿, 如今已近未时。他不敢再想, 捉起信封,便向着门外奔去
一路上,他拦住数个车夫,试图让他们载自己去知府府上。然而在看见他的脸后,那些人不是瞪大了眼、张大了嘴,就是在他还未靠近时便疯狂摆手。
“艹”
自诩清高的苏清也没忍住骂了一句。他来不及和这些车夫掰扯,便直接靠着双腿奔向了知府府上。
然而在他的身后,一对看清了他容貌的市井母女,却忍不住发出了惊呼。
“娘”女儿惊恐而小声地道,“那个人的脸”
“别看别去看”
苏清到达知府府上时,已经是申时。一个小厮正站在侧门口,背对着他。苏清连忙上来拍着他的肩膀“我”
“是苏先生啊。”小厮转过头来,闷声闷气道,“知府让小的在这里等着苏先生呢。”
“顾太傅他”
“还未离开呢。”
苏清这才放心。小厮带着他进入知府府内,一路上,苏清谨记自己的身份,低着头,也没和太多人打照面。
到了知府与太傅聊天的凉亭里,小厮进去通传。不久之后,他又出来道“顾太傅命小的将策论带进去。”
苏清忙将信封推出,自己低下头,做出谨慎模样。在外面,他能够清楚地听见知府的声音“这个后生,文采一流,未来可期”
他心里涌现出一分得意,却没注意到站在亭边的小厮,微微勾起了嘴角。
他听见信封被拆开的声音,与太傅越来越快的翻阅声。好半天,蓦地,凉亭里传来了茶杯被摔碎的声音。
“这都是些什么狗屁东西荒谬不知所云”
接着,便是有人怒气冲冲,拂袖而去的声音。
苏清一脸茫然,他不知道自己的作品因何受到了这样的评价。
知府急忙去追,苏清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好半天,同在凉亭里的管家走了出来。他来到低着头的苏清面前,话也没说,便劈头盖脸地将厚厚的书稿砸了他一头
“大人给你上好的机会,你这都是些什么狗屁东西”
书页纷飞,苏清被吓得当即就跪了下来。他连忙捡起一张信纸,在看见原本应该写着策论的地方的文字后,他瞬间目眦尽裂
在那洁白的信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