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入了不透明的水囊,也就不再挣扎。见到鱼儿入手,戴着面具的女子这才露出了一点笑意。
月上柳梢头,戴着面具的女子接过水囊。随着两人行走,鱼在水囊中一晃一晃。
“差不多是归家的时候了。”女子突然道,“再不回去”
“你爹爹没有找人来接送你”
“我家的马车,在那边的巷子里。”女子说,“你送我过去吧。”
苏清不疑有他,立刻跟上。
他们走过一条条巷子,原本喧嚣的朱雀街,被他们抛在身后。
道路越走越寒凉,越走越寂寥。除去冷月,便是被寒光所照亮的砖瓦。
在走了一路后,苏清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看向身边的女子“你”
“怎么了”
“你你脸上的面具”苏清几乎发不出完整的声音,他惊恐万状地道,“它”
原本完整的面具上裂开了一条小嘴,它痉挛扭动着,似乎在发出无声而痛苦的嚎叫。女子对此却是无知无觉,她转过头来“面具怎么了”
她的嗓子,竟然极哑,如破了的风箱
“你的嗓子”
“喊哑的。”女子低低地笑了。
“喊哑的”
婉莹这句话来的莫名其妙,他刚要问询,便发现自己到达了一个熟悉的街口。
街口荒芜寒凉,其内无灯。一身白衣、戴着面具的女子,在街口凄清的月光下,“看”着他。
她脸上的面具上,还带着几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你”
恐惧终于涌上了心头。
知府家在城北,而这个自称“婉莹”的女子,一路上,居然一路引着他向南走
而南边则是
“还能在哪里喊哑,当然是在棺材里喊哑的”它脸上的,突然开始沿着嘴角裂开,“我在棺材里喊了你好久好久”
“你却一直没有来。”
“啊”
苏清转身欲跑,十几只惨白的手臂,却从地下伸了出来,捉住了他的双腿
那些手臂皆是纤秾合度,曲线优美,若是吉良吉○在此,或许会觉得这里是一处幸福的天堂。
然而对于苏清而言,这个地方却宛若地狱
他看见那张面具上在嘴之外,又长出了一双眼、一只鼻子、一对眉渐渐地,一张极为熟悉,又极为扭曲的脸,出现在了面具之上
这张脸注视着惊恐挣扎着的苏清,发出婉转的低语“苏郎,你过去不是说,最喜欢我的手和听我唱戏了么这第一出戏便是”
“变脸。”
“戏子会变脸,文人的变脸却更胜戏子一筹。戏子能变的是表象,你们这些薄幸书生能变的,却是人心。既然你不要这张脸”人脸露出了扭曲的笑意,“那我就给你揭了去”
“啊”
书生发出扭曲的嚎叫声,更多的手从墙壁里伸出,它们皆生着尖利的指甲,划上了他的脸
然后一点一点地沿着边缘
将他的脸皮,剥了下来
“这第一出变脸,是一张白脸。软饭硬吃的小白脸。”面具下的人柔声道,“第二张脸,是一张红脸。一张自己不要脸皮的血肉模糊的红脸”
“啊”
书生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面具人却堪称优雅地捡起了那张脸皮,随风晃了晃。
“既然你不要这张脸皮,我不妨给你烧了,把它做成一张黑脸,”他闲闲道,“还是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