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最后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应该是我们需要拉住厉鬼的手”
林槐看向自己的手掌,与此同时,水波传来了船即将靠岸的声音。
菊庄到了。
和梅兰竹三庄相似,整座菊岛,都处于萧瑟的秋风之中。时至傍晚,夕阳将两人,都拉出了长长的影子。
和其他岛屿不同的是,这座小岛上没有高山、没有丘陵,只有坐落在岛屿正中的,一座挂满了红灯笼的
旧式戏园
这座旧式的戏园,仅从外观上来看,就极为凋敝。戴着黑色兜帽的老者提着灯,坐在戏园大门前。
他垂着头,像是老朽已极的模样,只靠着一座椅子,以撑着周身上下的一点精神气。他不像是个活人,倒像是一层皮,仅靠着衣裳骨骼、撑起了他为人的一点精神气。
见二人来了,他晃晃悠悠地从竹椅上起身,沙哑道“二位也是来看戏的吧。咳咳、咳咳”
他又用力地咳了起来,林槐几乎怀疑他将要把自己的肺给咳出。在他抬手的那一刻,林槐注意到他枯瘦如柴的手指上,套着一枚玉扳指。
玉扳指一闪而过,老头提着灯笼,对二人道“既然是来看戏的,便进来吧。”
他转过身,重重的夜幕也在此刻压下。满院的红灯笼,在这一刻,亮了起来
灯笼照亮了院内。院内摆着上百张木质的座椅,其上,均坐着一个个人
他们全部由裹尸袋裹着,周身上下都被严严实实地遮掩起来,不留任何能辨认出他们身材形状的曲线,只露出一只右手,从裹尸袋侧面的小孔中伸出,静静地安置在座椅把手上。
数百个裹尸袋,如同白色的蚕茧,静静地坐在院落之中。
戏院本该是再热闹不过的场合,然而这群裹尸袋,竟成了戏台上的优伶的唯一的观众。这种太平间与戏院相结合的场景极度诡异,在肃穆之中,又增添了几分荒谬感。
林楚二人跟在老者身后,沿着“观众”之间的小路穿行而过。裹尸袋们静静地,不发出任何声响。
“这个场景好诡异。”林槐看着红通通的灯笼,白惨惨的裹尸袋观众,与远处漆黑一片的戏台,偷偷对楚天舒说,“我没想到”
楚天舒“没想到什么”
林槐“我只听说过500一天的职业观众,却没有听说过租来的穿着裹尸袋的死人观众。可见这个厉鬼戏院的演出之差,让活人都难以忍受了,只能找来死人滥竽充数。”
楚天舒
“不过”林槐继续道,“他们都露出一只手是为了干什么”
楚天舒想了想“可能是为了替表演鼓掌吧。”
林槐虚起眼“可他们都只露出了一只手。”
楚天舒道“拍肚皮,声音更响亮。”
走在他们身前的老者身体僵了一下,似乎他从未见过在这个场景里如此发言的玩家。
老者领着二人,来到了第一排。第一排被生生地留出了两个空位,正对着黑布掩盖下的戏台。他转向两人,用沙哑的声音道“请入座。”
两人总算一左一右地入座了。
楚天舒刚一屁股坐下去,便察觉到这个座椅还保留着几分温热。
或许就在不到十分钟前,混血男和白领女,还坐在这个座位上。
他的左边坐着林槐,右边坐着一个裹尸袋的鬼。老者在带领他们到达戏院之内后便站到了另一侧。楚天舒左看右看,把自己的黑白外套拉链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