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速而小声地说着,“我看见一道门,林槐走了进去,他变成了齿轮,浑身是血,站在某个地方,然后”
“我看到那个场景里,楚天舒拿着一把漆黑的长矛他刺穿了刺穿了”
“林槐的胸膛”
“他在笑,但是林槐在哭又像是他在哭林槐在笑”
卧室外传来开门的声音,接着,李盛焕听见高跟鞋被换成了拖鞋。这让他知道富家女又回来了。
一见面就是无休止的争吵,李盛焕呆在房间里,根本不想出来见她。
他在房间里磨蹭到傍晚才出去,在去往楼下吃了个饭,又回来后。他看见满客厅的东西和被搬空的卧室。
富家女面无表情地把她的各种衣服往几个帆布袋里收。
她的身边还躺着一个没有被使用过的箱子,白色,似乎是她从2楼那个女人的手里借来的。
“我要走了。”见他回来了,富家女抬头道。
“哦。”
李盛焕看见她难得没有表情、也没有生气的脸,有些发愣。
他站在旁边许久,富家女也在安静地收拾着东西。他们难得地没有争吵。
李盛焕站了很久,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最终只能回到了卧室里,把自己埋进被子。
他在晚饭时喝了点小酒,脑子本就晕头转向。近日里的烦闷更是早就让他心力交瘁。
睡着之前,他又想起了三个月前,富家女挽着他的手走进春雨公寓时的笑脸,突然心中一痛。
富家女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过他吧
在酒醉的边沿他终于听见了自己痛骂自己无耻的心声。酒精像是卸下了他灵魂上的铠甲,让他在困意缱绻的同时,也终于听见了良心里细微的懊悔声。
很快,他就沉入了梦乡。
仅一扇房门相隔的客厅里,富家女依旧在收拾着东西。
李盛焕是在半夜时迷迷糊糊地醒来的。
“嗯”
客厅里似乎有什么声音,困得不行的他随耳一听。
“砰、砰、吱呀”
像是有什么人在用力地把行李往行李箱里压。
需要被塞进行李箱里的行李似乎有着很大的体积,因此,想把它压入箱内的人似乎很费了一点力气。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李盛焕没有听清。
大概是富家女在把她那一堆看着就体积吓人的衣服塞进行李箱里。李盛焕想。
“砰、砰、吱呀”
他依稀记得自己似乎是被吵醒的梦的边缘好像还传来了什么拍门的声音,和什么东西被拖行的声音可他记不清了。
是她在收拾行李吧。李盛焕迷迷糊糊地想着,算了,别管她了,每天晚上都要闹这么一次
明天早上,明天早上再和她谈谈吧
极重的困意涌上心头,客厅里“压行李”的在他的意识里越来越微弱、越来越微弱
他终于睡着了。
“唔唔唔”
梦境之外、客厅之内,极细微的呜咽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