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尊说是为了以防万一。”纯宁尽力压抑情绪,却难以抑制地流露出了忧虑之色,“之前备战玚洲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召回过弟子,师姐且宽心,应该肯定不会有事的,那么多大能都在那边守着呢。”
以防万一以防什么万一
周竹桢毛骨悚然。
上一次封印破碎,连大乘期的太衍宗首座都把命丢在了那里,如果这一次
她寝食难安,半夜爬起来,取出纸鹤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师尊”她停顿了一下。
如果封印真的碎了,您就回来吧,打不过我们总能躲过的
怎样都好,求求您别离开
我很害怕
然而她终究咽下了这些话,只是闭了闭眼睛“徒儿会好好待在峰内等您回来,还请您,务必保重。”
纸鹤化作一点金光,没入茫茫长夜,周竹桢坐在榻边,只感觉整个人仿佛都要化成一尊蜡像,良久才慢慢垂下了头。
化神修为又如何万人俯首,诚惶诚恐到了真正的危难面前,她还是什么忙都帮不上。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一道通天彻地绵延十万里的厚重封印,为了那道封印,大乘殒命,合道兵解,集数位炼虚之力,也就能做到每百年加固一次而已。
让这么多大能修士讳莫如深谨慎守护的封印背后,会藏着多可怕的东西
她无意识地用指尖描过榻边木雕的纹路,无措得像个刚刚入门的稚童。
她还是太弱了。
周竹桢垂着眼睛想,更悲哀的是别人还能有修炼变强的机会,她连努力进阶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老老实实留在门派,尽力保护好自己和师弟师妹们,不让师父在外奔波的时候还要为他们担心。
这不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无能为力,却是最让她痛彻心肺也最刻骨铭心的一次。
巨大的封印上笼罩着一层柔和的白光,封印下站了两个人。
披着浅金色华丽长袍的男子从怀里摸出一块传音石,输入一丝灵力,凝神听了片刻,道“鬼域的忘生道友到了。”
“鸿明。”另一人穿了一身霜白道袍,五官玉雕般的精致温润,他负手凝望着远处似乎看不到尽头的封印,问,“那几个妖修来了么”
“妖修倒是都来了。”鸿明道尊说,“你们瀛洲倒是还有一个没来。虽说他来不来于大局无碍,但留在瀛洲,似乎更危险些。”
“唉。”含光道尊叹了口气,“若封印完好,此番能夺取万魂无邪刀,我回去镇着就是了;若封印不好,他别说是躲在瀛洲,就是躲到天边,又有什么用罢了,明日就要加固封印,若是为了他拖延时间,只怕又生出什么事端来。”
“也是。”鸿明道尊听他此言,点了点头,不再多说,“明日多加小心,对方用的是阳谋,既然敢把我们一群人都逼到这里来,不知道有什么毒计等在后面我真想不通,要是封印破碎,我们所有人都折在这里,对他有什么好处”
含光道尊摇了摇头,神情凝重。
那群邪修赶在加固天魔封印之前撺掇不知道哪个炼虚妖修害了东溟,取走了她腹中幼子,一看就是要炼制万魂破邪刀的架势问题是封印碎了,域外天魔被放出来,必然是不论道魔妖鬼统统横扫的。这玩意可没有什么理智可言。
东溟妖尊幼子那可是再纯正不过的蛟龙血脉了,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