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至近前,熊熊火光已经映出了房屋的轮廓,看规模是个不大的村落,此时整个村子已经面目全非,村内哭声喊杀声不绝于耳。周竹桢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却看到不远处一个北胡骑兵高举弯刀,追砍前面奔逃的一个稚童
她下意识挽弓搭箭,箭矢离弦,犹如一道闪电,精准地钉入骑兵胸膛
骑兵从马上滚落下来,其余的北胡骑兵见势不妙,上马就要撤退,骁勇卫怒吼着冲了上去,周竹桢再次搭箭,连发数箭击落逃窜在最前面的几名骑兵,卫队随后跟上,将剩余的北胡骑兵围歼。
俗语有言射人先射马,他们却要尽量做到先射人,因为胡虏把抢来的妇女绑缚起来载于马后,若是先射马,这些妇女也会一同坠马,很可能会造成伤亡。
这一场战斗他们取得了完胜,击杀北胡骑兵四十人,俘获五人。但却没有任何人面露喜色。
骁勇卫们默默地上前把北胡骑兵马后系着的人头放下来。鲜血淋漓滴落,在地上积出浅浅的血洼。他们来得还是迟了一步,这个村子里半数村民都不幸罹难了。
更重要的是,这样的屠杀绝不会只有这一起。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一定已有许多村庄遭到了劫掠。
北胡已经闯过关卡,在国境内烧杀抢掠,为何十二个要塞无一察觉
周竹桢当即决定立即连夜返回天阑关,将这五名俘虏带回去严加拷问,弄清楚他们究竟在筹划什么阴谋。
她考虑了一下,把剩余还活着的妇女和儿童也带上了,大战将至,他们留在这里就是给敌人送菜的。
一千轻骑疾行回返,周竹桢问身边亲兵“天阑关外如此危险,这些边民为何还要居住在关外呢”
“回将军,他们是流放至此的罪人。”
“可这些边民中还有幼童,稚子何辜”
“太祖皇帝曾立下法令,流放之人三代不得离开边关。”
“战时也不能撤回关内”
“应该是可以的。”亲兵回答,“可是哪位守将会想到去通知这些罪人呢况且边关苦寒,外族又常常劫掠,这里的边民没有几个是能活到寿终正寝的。”
周竹桢握紧拳头,怒气勃发。
一怒敌寇猖狂,侵略中原烧杀抢掠;二怒时代悲哀,当权者视人命为草芥。
天边泛白的时候,他们赶回了天阑关。灯火一盏接一盏点亮,周竹桢登上点将台,连发三道令牌“前锋将军带人去通知各要塞守军立刻撤退游骑将军命令所有游骑向天阑关方向集结,重点巡察天阑关方圆一百里有无敌情后军将军组织城外驻扎的军队带粮草辎重全部入城,全军紧急备战”
“另外,抓捕边线守将及其从属。”她沉声道,“他有里通外敌的重大嫌疑。”
被点到的将领接了令牌,领命而去,周竹桢又命骁勇卫分别领兵去将关外的边民接回,几名俘虏之前就拖下去讯问了,荀羽匆匆披衣赶来,向她行礼。
“将军,发生了什么”
周竹桢和他相对而坐,把一路巡察所见细细和他讲了,荀羽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样看来,边线守将确实有勾结胡虏的嫌疑。”荀羽想了想,突然觉得背后一凉,“您认为,他们有可能已经将主力部队开进边线,正在以分散状态向天阑关集结”
“对。”周竹桢说,“往年来看,扰关的胡虏对要塞的兴趣不高,但也不会刻意避开要塞。这样有组织有纪律的行为,应该是集体行动。更何况失踪的游骑一人也没有逃回,应该是遇上了数倍于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