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份下半个月,傅闻远都没再回过家。云溪想他,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先生是太忙了,才没空回来。
可等元旦放假,阿姨跟大院的杨阿姨打电话,问起晚饭,才知道傅闻远也在那边。
云溪听得心酸,又不好露出来,关掉电视自己上了楼。
阿姨晚上要回家,江越凌三岁的儿子有些发烧,媳妇儿又不在家,她得回去看看。原本跟云溪说好了带他一起,临走前云溪却不肯了,说要在家写作业。
“去了你叔叔家也能写,那儿没咱们家大,但给你找个房间写作业还是有的。”
云溪很愧疚,可还是说“阿姨去吧,我待会儿早点睡,不会乱跑的。”
他卧室没开灯,只有墙角的粉色小猪夜灯亮着,路灯从没拉上窗帘的窗户照进来,在床边隔出一道道横栏。
阿姨到云溪身边坐下,摸了摸他的头,又去摸他的脸“不高兴了”
云溪摇头,说“没有。”
“嗯那是怎么了跟阿姨说说。”
“阿姨”云溪被有些粗糙的掌心摸了两把,很温暖,心底酸涩更甚,涌起的是想念和慌乱。
他靠在阿姨肩上,头次显露出有些委屈的样子。
阿姨声音里带着笑,一下下抚云溪的背,又安慰他“不伤心的呀,阿姨陪你在家不好咱们两个待着,多安静。溪溪写作业,阿姨给你织毛衣、织围巾、织袜子,他一回来就挑三拣四,这个菜不好吃、那个汤不鲜的,谁要他”
云溪原本只是眼睛有点湿,瘦的只剩骨头似得上身被阿姨抱着安慰了一会儿,才哽咽着说“先生讨厌我,所以不跟我过生日,也不回家,有空也不回家”
阿姨轻拍他一下“瞎说,傅闻远个怀胚子,敢讨厌你我打的他哭。”
云溪没忍住笑了一下,又靠了一会儿,从阿姨怀里出来,伸手扯了张纸巾擦鼻涕,“您打过先生吗”
“怎么没打过”阿姨故意很严肃地说,“他小时候跟越凌打架,忘了因为什么,两个人都哭了,被我拿扫把一人打了五下屁股。”
云溪低着头擦眼泪,这会儿才想起来不好意思。
“走吧。”阿姨站起来,年纪大,坐久了腰发僵,边揉腰边拉云溪“咱们吃好的去,你二叔家等着呢,车就快来了。”
云溪只好跟着去,倒是没后悔。江越凌家的小孩儿很可爱,他钻进游戏房逗小孩儿,出不来了,还写什么作业。
小宝宝也跟云溪投缘,眼睛乌溜溜跟着云溪手里的铃铛转,就是还不怎么会说话,高兴了只知道尖叫。云溪就也跟着笑。
阿姨站在游戏房门口的消毒灯下看他,说“高兴了吧先来吃饭。”
时间就这样过,云溪实打实没再见傅闻远一面,电话也打不通了。要么是关机,要么是别人接。
期末考跟着元旦的后脚来,为了考的好一点,云溪每天都要复习到很晚。
又是一个飘雪的夜,他看看窗外,再愣怔一会儿,胡乱地在数学书习题的空隙里写天太冷了,心脏疼,咳嗽。想先生。
云溪考完了期末考。
“我不想去冬令营。”
李唯机票都买好了,给他送到了家里,怎么会由着他不去。
他也不绕弯子,直接说“过年这边没人,你自己待着不行。”
云溪低着头,看着软绵绵的,又很可怜,“先生答应过我,放假再说,我考的挺好的,不用”
“你怎么不明白呢不是成绩的问题,这边儿没人跟你待着,阿姨要回家看孙子,你自己肯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