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瑞希说“藏好你个小兔崽子骂谁娘娘腔”
顾文松无视汤瑞希的后半截话,侧过头,望向屋子里一个身着浅色小礼服的女人。对方的年纪和温舒唯差不多大,五官生得极好,即使是淡妆也让人觉得娇娆美艳。他问“念初姐,我之前请你找的刁难新郎一百零八式找好了么”
阮念初握拳,正色道“找好了”
“非常好。”送亲小分队队长朝群众们投去赞许的目光,最后,他看向了一众穿着考究的由七大姑八大姨组成的中年大妈们,“各位姑姑姨妈姑奶奶姨奶奶们,请问你们准备好了吗”
一众大妈异口同声“我们一定把门堵好姑爷红包不到位,坚决不开门”
“ok”顾小爷眯了眯眼睛,低头看一眼手表,距离抢亲的八点半整还有三分钟,“大家各就各位,随时准备迎战”
众人“是”
一旁盖着头纱的新娘温舒唯“”
不是。你们这是要打仗还是怎么地
温舒唯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嘴角。
其实,温舒唯本是不讲究什么迎亲送亲之类的繁复礼节的。在她心中,只要对方是沈寂,再简单的婚礼仪式,她都会是世上最幸福的新娘。但年轻人不在意的传统婚俗,在老一辈心中却至关重要,因此温舒唯也便由着弟弟他们折腾去了。
一则让老太太心里高兴,二则也是图个喜庆热闹。
八点半整,军装笔挺的沈寂出现在顾宅二楼的新娘房门口。他俊朗的面容一如既往的沉静平定,整个人显得十分之淡然,镇定。
但,只有沈寂知道,此时,他拿着捧花的手,指尖甚至在微微颤抖。
在过去的许多年中,沈寂曾无数次设想过今天的场景。他想象过她嫁衣盛装的样子,想象过她成为他新娘时含羞带怯的容颜,想象过所有所有。
沈寂一直是个十分冷静理智的人,丁琦曾经笑侃过他,说他心思太重城府太深,就连自己这个知己好友都看不透,仿佛天下间所有事都在他指掌之间。行一步,思百步,世上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心生波澜。
独独温舒唯是个例外。
譬如说,沈寂就从没料到过,在即将迎娶温舒唯的这一刻,他只要一想到,他的温舒唯就在这间屋子里,即将成为他的妻子,自己就会激动到眼眶发热。
暗自做了几次深呼吸后,沈寂抬手,轻轻敲响了新娘房的房门。
砰砰。
走廊上瞬间安静下去,一帮子身着军装或西装的英朗青年全都面带笑意,期待着,等待着,由衷祝福着。
不多时,屋内传出顾小爷的声音,凉悠悠吊儿郎当地明知故问“谁呀”
沈寂回答说“我是沈寂,我来接我老婆。”
他音量不大,但周围太静的缘故,这道低沉好听的嗓音却隔着一扇门板,极其清晰地传进温舒唯耳朵里。纯白色的头纱轻轻盖在她脑袋上,她垂着眸,脸红红的,心尖忽的一颤,两只手无意识地绞紧了婚纱裙摆。
顾文松咧嘴笑起来,乐呵呵地冲门外喊“哟,姐夫来啦姐夫,要咱们开门,你是不是得意思意思啊”
话音刚落,拎着一个巨大旅行袋的丁琦就跨着大步站到了队伍最前面。他往沈寂贴近了点儿,压低嗓子,很好心地提醒道“g,这意思就是这个。”说着,丁琦两只手指暗示性地捻了捻,冲沈寂挤挤眉毛,“问你要红包,从门缝里塞,塞到开为止。”
沈寂看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地挑了挑下巴。
丁琦当即顿悟,哗一声拉开旅行袋,从里头抓出了一大把鼓囊囊的大红包往门缝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