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这位解放军同志的男颜美色太过乱人心智, 还是他最后说的话太具杀伤力,当晚,温舒唯回到家上床睡觉, 竟然梦见了沈寂。
梦中的沈寂身着海军白色礼服, 军装笔挺高大俊美,人胜画卷。但他的表情却很狰狞, 雄赳赳, 气昂昂, 拿着一把五十米长的大刀追着她跑了十条街,不停地问“老子撩到你没撩到你没”。
第二天晚上, 沈寂继续拿着大刀追着她跑。
第三天晚上,继续跑。
第四日, 连续三天晚上没睡好的温舒唯蔫蔫儿的,顶着两团黑乎乎的熊猫眼从杂志社下班回家,实在没忍住, 给程菲打了个电话过去。
嘟嘟几声, 通了。
“哈姐妹”八卦老程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故意捏着嗓子,很造作。
“唉。”温舒唯有气无力地回了声, 随手把包包丢在书桌上, 仰头往床上一趟,叹气道,“江湖救急。”
“借多少”
“不是。”温舒唯苦恼地抓了抓头发,静默几秒后, 终于说出这几天的离奇遭遇, “之前我一个朋友不是结婚吗我去参加了婚宴,还遇到了沈寂。”
温舒唯言简意赅, 很快便把事情拉通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程菲听了没什么反应,回道“遇见就遇见了呗,说明你跟大佬挺有缘分。”
“这不是重点”温舒唯音量不自觉便拔高两个度,难掩诧异,“重点是我后来梦见他了还一梦就梦了三天”
一听这话,程菲那头来兴趣了,“梦见他什么”
“没什么实质性内容。”温舒唯一手举电话,一手托着腮帮子瞧窗外,表情苦恼,“而且,当年高三毕业的时候有一件事挺奇怪的,只是当时我记忆很模糊,后面过了太多年,也就慢慢忘了”
“什么”程菲狐疑,“居然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温舒唯有点纠结,陷入了犹豫,就在这时,姥姥的声音从卧室外传了进来,喊道“唯唯,吃饭了。”
“来了。”温舒唯应了声,最终还是默默把快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跟程菲回过去一句“先不说了,一会儿微信聊”后便挂断了电话。
晚饭时,温母何萍给姥姥温舒唯打来一个微信视频。
温舒唯一边埋头吃饭,一边听何萍说话,偶尔乖乖地回上几句。
温母还是老样子,叮嘱她认真工作,不要不务正业搞什么vog录制,顺带还抨击了一下现在的“网红”产业,说那些网络红人都是一群学历低没文化没本事的社会底层,靠着卖脸卖低俗博眼球,登不上大雅之堂。还说下个月就是弟弟顾文松的十六岁生日,要温舒唯给弟弟准备好礼物,到继父家给顾文松过生日。
温舒唯由着温母长篇大论,饭吃完的同时,挂断视频。
世界安静了。
洗完碗收拾完桌子,温舒唯陪姥姥说了会儿话,一个人回到房间。人独处的时候最易胡思乱想,她在书桌前坐下来,托腮发呆,不自觉便又想起了十年前的那顿散伙宴。
那天晚上,她喝了酒脑子不清醒,懵懵的,直到后来才得知送自己回家的人是沈寂。
那天晚上的事,多年来,温舒唯几乎从来不会去回忆。
她一直将之归结为“醉酒后产生的幻觉”。
思索着,温舒唯只觉全身的血液似在逆流,一股脑地冲上了头。她两颊忽然浮上两朵红云,连带耳根子都烧得滚烫一片。
温舒唯抬头看了眼镜子,里头的姑娘轻咬唇瓣,脸是红的,耳朵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