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外作祟的这只恶灵只是被恶灵蛊炼化出来的一只,还受到炼化它之人的意识控制。如果不把背后操纵一切的那东西消灭掉,那么“它”还可以在这里继续建起新的恶灵蛊洞, 炼化新的恶灵蛊。所以即使他们现在消灭了这一只, 起到的作用也不过是暂时的, 要想彻底消灭这一切, 必须除掉被镇压在此处,布置了一切的那个东西。
沈行把原本像抓着那东西的左手摊开向上,吴非只觉得一阵阴冷的气息在附近流转着, 渐渐的, 他的手上出现了一团黑色的雾气, 雾中隐隐带着猩红的颜色。
吴非本能地想离这东西远一些。他猜这就是那只恶灵, 只不过不知沈行用了什么手段把它禁锢成这个样子。
沈行拉上吴非继续向前走, 那团黑色的东西也不受控制般跟着他们前行。
整个地下镇压之地犹如一个巨大的八卦阵, 他们一直向前前进,却不是向直线方向的“前”方走, 而是逐步接近这个镇压阵法的中心。
与其他地方都是简单的土路土墙砌成不同, 阵法中心处是一间六角形的、以黑石砌成的石室, 石室中间放置着一口黑石棺材,从屋子的六个角处分别伸出黑色的锁链牢牢锁住中间的棺材。
通向石室的路一共有三条, 如今他们就站在其中一条道路的入口处, 沈行看向石室中间的棺材, 止住了脚步, 眸色沉了几分。他松开吴非后将手抬起, 示意他不要继续向前。
吴非点了下头,停在了进门处,看着沈行抬步向中间走去,宽大的白色袍袖在他身侧扬起,又随即落下。
那团黑色的雾气到这里后像是畏惧着什么般不敢上前,却还是在沈行力量的钳制下不得不跟随着漂浮向前。
白衣天师在那黑色棺材之前停了下来,黑色的眸子上下逡巡了一番后,他咬破了自己左手食指,以血为媒,在那棺材之上画了一个圆形的咒文。
殷红的血映在棺材上,显得诡异且阴沉,更为诡异的是那红色的咒文竟渐渐渗入了棺材内,而棺材中开始缓缓地渗出红色的血水。
血水越渗越多,起初是在棺材周围,逐渐越渗越远,甚至流到了吴非的脚边。但那些血水却像是畏惧沈行一般,始终绕开了他站立的地方。
这时吴非看到独立于一地污血之中纤尘不染的白衣天师稍稍侧过了身,那副面具下的面庞似乎勾起了一个笑弧,随即他漫不经心地抬起手,一团黑色的幽火被他随意地从指间弹落到地上,碰到地上的污血之后瞬间犹如火遇上了油,“嘭”地燃起了滔天烈焰黑红色的火焰,明明烧得热烈,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度。
黑红色烈焰在整间石室内熊熊燃起,随着污血被燃尽,又逐渐消减下去。
一切看上去都很顺利,原本侧背着他站着的沈行却突然转了过来,正面对着他,他脸上的黑白面具不知何时掉落了一半,此时只剩半面还挂在脸上,另外半面脸则完全露了出来,可以看到那苍白的脸色、同样毫无血色的嘴唇、瘦削的下巴,以及一只黑得不似常人的瞳眸。
他看上去如此苍白,好像透支了生命力,已经命在旦夕之间一样,但他周身的气势却又无比强大,让人丝毫不敢对其小觑。
吴非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那只被露出来的右眼牢牢地看着他,眸色深沉,却不似沈行一贯的冷静与从容,反而燃烧着丝丝缕缕的阴沉与鬼气,黑眸深处泛着星星点点的猩红,看着他的样子,仿佛要把他拆吃入腹,将他拉入无尽深渊中一样。
吴非的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看着面前的天师缓缓迈开步子,不疾不徐地向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