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纳闷“老七这些天没跟哥哥弟弟打架,小九留在宫里,也没什么闯祸的消息传来啊。”
皇帝告诉她“是咱大宝儿。”
其实季芳泽并不是皇帝的第一个儿子,真按照排行来,他是第三子,但他是皇后的第一子,在帝后二人心中地位不同寻常,平常夫妻悄悄闲话,也总是冠以“大宝儿”之类非常俗气的爱称。
皇后娘娘顿时不乐意了“我狸奴怎么着你了”
狸奴是季芳泽的小名。季芳泽出生的时候小小一只,像个猫儿似得。帝后病急乱投医,想起民间都说贱名好养活,又说猫有九条命,小名就叫了狸奴。
她的狸奴,除了不爱说话,哪儿哪儿都好,乖巧又懂事,能惹出什么事来
皇后这会儿连尊称和自称也不记得了。好在他俩十五六岁就做夫妻,那会儿天天“你”来“我”去,气急了动手锤皇帝一顿也是有的。
所以皇帝也不在意,只是皱着眉道“朕想了想,还是觉得叶松寒和咱儿子关系不太对。”
皇后之前抽空听皇帝念叨过一句,对他这么多天还惦记着这件事,感到非常无奈“人家不是解释了吗不小心弄湿了衣衫,当时急着去请救兵来护驾,来不及换新的,狸奴就把自己的外衣给他了。”
皇帝却不赞同“叶松寒是什么人规矩最严明谨慎,为官四载,朕从没见他失态过。怎么去了一趟狸奴那里,好端端地就打翻了茶盏手脚冒失成这样”
皇后克制着自己不要翻白眼“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臣妾记得,陛下有次去狸奴那里吃饭,不也打翻了汤碗吗”
好意思说人家。
“那朕上次把衣服弄脏了,狸奴也没说把他的外衣给朕穿一件啊”
“那会儿咱大宝儿才十三。陛下,您真的穿不上。”皇后娘娘打了个哈欠,“这种没边的飞醋就不要吃了,啊。歇会儿吧,这些天还不够累吗”
前些天实在是心力交瘁,一直没顾上,现在皇帝稍稍挤了一点精力出来,就开始琢磨了,越琢磨越觉得不对。
“还是不对。”皇帝干脆坐了起来,“他院子里那么多侍卫宫人,为什么偏偏脱自己的外衣给叶松寒穿”
皇后娘娘心想皇帝的疑心病真可怕。当时那个情况,人家叶松寒辛辛苦苦,冒着风险去救驾,狸奴解衣推食以示信任亲近,不是很正常吗虽说我儿子性冷淡了一点,但也不是傻子啊。
“而且梓童你有没有想过,”皇帝越说越起劲,扒出来更多不对的地方,“这行宫这么大,内内外外多少院落,为什么偏偏他俩就住得那么近真的有这么巧吗”
“不行,朕明天得去找狸奴问问。狸奴还太小,容易被那种花言巧语,别有用心之人欺骗啊。”
皇后“”
明明你之前,还老夸人家叶松寒心底纯良忠善。穿了你儿子一件外衣,就变成花言巧语,别有用心了。
行吧,你开心就好。
深夜,不远处的一座院落里,屋子里仍然点着灯火。
季芳泽一个人坐在屋内,桌上摆着一大摞地图,俱是江水两岸重要城池附近的地形地貌。
因为之前的围宫事件,帝后再不肯叫自己的儿子住在偏僻的地带了,季芳泽被强制搬回了行宫最深处,和他的嫡亲弟弟住在同一个院子里。
內侍福生弓着身进来,轻声道“殿下,那日叶大人穿的外衫已经洗干净了。奴才这就给叶大人送回去”
季芳泽头也没抬,淡淡道“想来叶大人也不缺这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