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侍卫说皇子已经被护送离开了, 叶澄心里其实不信。
季恒闲来得这么快,又围了院落, 哪能这么轻松就让人悄悄跑了。再说要是皇子都顺利跑了, 大家还僵持个什么劲儿院子里也不会有这么多侍卫了。
但叶澄也没说什么。
因为叶澄也不是真的想拜访那位殿下, 谁不知道那位殿下身体不好, 性子古怪不爱见人, 又是帝后的宝贝心肝儿。万一哪句话说得不对, 或者举止之间冲撞了人家,岂不是自找麻烦
只是叶松寒的身份摆在这里, 叶澄总不能直接跟大家说,哦, 我就是跑过来逮个仇人,你们无视我, 自便就好。
这么贸贸然翻过高墙, 跑到人家皇子住的行宫内院来,叶澄只能有一个合理的名义,那就是护卫皇子。
他既然是以保护皇子的名义过来的, 总得象征性地问问人家正主的安慰。既然人家不乐意让他见,叶澄就想着顺势告辞, 谁知后面闹了这一出, 让大家都很尴尬。
这位內侍脸圆圆的,看上去非常讨喜, 笑眯眯道“公子, 不好让殿下等的, 您快跟奴才走吧。”
叶澄跟在他身后,进了内院最高的那座小楼。
比起刚才站了半院的侍卫,这位皇子身边的內侍和宫女人数并不多。但却井井有条,举止有度,完全就是寻常深宫内院的肃穆和严整,丝毫看不出刚刚的杂乱危险。
叶澄踏入室内,他注意到密密珠帘后坐着一个人,想必就是那位殿下了。他没有抬眼,微微弯腰,行了一礼“翰林院修撰叶松寒见过殿下。这是臣的牙牌。”
先自报家门,表示我们是一边的。
內侍接过他手中的牙牌,进了内室,递给季芳泽。片刻后,叶澄听到了一个微低的声音,带一点沙哑的稚意。
对,当今陛下而立之年继位,如今刚满十年,这位嫡长子,算来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年纪。
“叶大人请坐。刚刚有没有受伤”
叶澄心中微诧,但面色和语气仍然平静“谢殿下关心,微臣无恙。只是臣护卫来迟,让殿下受惊了。”
看得出来,这位殿下确实喜欢清静,进入室内,除了那位引他来的內侍,便再没有其他伺候的人了。宫女为叶澄端上茶水,便低着头悄声退下,守在门外。
“本殿,”这人似乎说话有些犹豫,最后低声道,“我并未受惊。”
空气就沉默下来了。
叶澄一时有点不自在。
出于现在身份的缘故,叶澄也不好大咧咧说话,但是这位皇子又不明确表示出自己的意思。你是想询问我的身份打听外面的情况还是就打算客套两句你倒是直说啊。
好在很快,这位殿下就开了口“我被围困于此,不知外面情况,但料想季恒闲一家闹出这么大的阵仗,绝不会只是为了抓我。我想拜托叶大人一件事。”
季恒闲来得太快,一来就是围困,季芳泽不用看也知道他们家是造反了,却不知外面具体情境如何。兵力的大头不可能是在他这里,必然在他父皇母后那边。
就算知道父皇母后身边的防卫远胜于他,但是眼看宁南王竟能将军队隐蔽着带入行宫,季芳泽到底还是担心。
叶澄觉得自己猜到了季芳泽的意思,应下“殿下言重了,前往救驾本就是微臣的本分。只是殿下这边”
按理说,叶澄在这边解了围,去护驾也是应该的,毕竟他有这个本事。但是他也不好就把这位皇子随便扔在这儿。
季芳泽却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边被围,父皇母后那边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