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殿试上,当今圣上身着明黄色龙袍,目光透过朝中群臣,似不经意间在一众考生当中、为首的帝辛一掠而过,只觉得传言也并非全假,至少眼下看起来,他真就如同传言里一样,目若朗星、眉眼清俊。
收回目光,皇帝看着时辰,命读卷批阅的八位卷官收了考生案前的试卷,待得卷官们把试卷批阅完成,挑选出一部分的试卷送达自己手上后,皇帝低头一看,便见帝辛的考卷被放做了第一张置在自己的案前。
殿试同乡试、会试都不相同,殿试只考策问。
以往年的经验来看来看,能被放做第一张的,基本上便是那一年策问回答最佳的试卷。
挑挑眉,那皇帝没有先看帝辛的试卷,反倒先翻阅起了帝辛之后的其余试卷。
他看得也不多,这策问的试卷里,多是老调重弹的戏码问答,他若要看,便只看最后一道,他今年硬要加上的问答题
“依尔来看,怎样的官才能算得上是好官”
这题,不仅问得宽泛,并且还是一道要叫在场所有考生为难、让他们势必要得罪朝野士族勋贵的考题。
怎样的官才算好官
为国为民
这样的答案太敷衍。
若真正要达,无非又要谈起怎样的官不算好官。
那怎样的官不算好官呢
除了官官相护、藏私纳垢的贪官污吏和世家贵族,有那还能有其他别的答案
朝臣之中,多半出自世家,又没有几个是半点腥也不偷、身上全然干净的。
这个问题考出来,不是为难考生是做什么的
哪怕入了帝王的眼,进了朝堂,若大半的朝臣都是你的敌人,作为一个小荷才刚露了尖尖角的你,又能在这个朝堂上走多远呢
考生们没得选,最终阅卷、定下名次的是圣上。为了迎合帝王的喜好,他们自然在答案里将所谓的世家贵族批判得一无是处,惹得那些本身就是出身于世家贵族的卷官们心里一阵闷哼,却还是不得不捏着鼻子一路批阅下来。
直到批到了帝辛的卷子,这才稍有不同,总算让他们面色稍霁
倒也不是说帝辛没在卷子里提到贪官污吏和世家贵族了。只是帝辛的身份本身就同其余的考生不同。他是做过帝王的。
于是,自然也就同其余单纯从百姓角度出发的考生们不同,他实际上是以帝王和贵族的身份来作为出发点的。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是能完全呈现出绝对的黑、或绝对的白的。
没有贪官、没有可能染指皇权、祸害民生的权贵,那只能存在于理想世界。
一个朝臣,怎么样才能称为好官,无非便是辅佐天子,明辨形势、权衡朝堂。在勋贵和百姓间取其平衡,既不叫百姓受难,又不叫勋贵滋生反心。
高坐金銮殿中央的帝王最后难过帝辛的试卷来看,一看完,当即便知道礼部那些老家伙怎么会把这卷子摆在第一位了
这是唯一一个没说要一位打压勋贵的解答。
饶是本来就存了试探之心的天子也不得不承认,这份解答半点没拍自己的马匹,却是最同他心里设想的答案如出一辙的解答。
放下手里帝辛的试卷,天子把重新把目光落定在帝辛的身上,实在是很难相信,这样清朗如竹、有着这样才气的人,竟然会是那样的人
“若非知晓你为了成状元、娶勋贵之女,弃了家里的未婚妻,人品不端,朕今日,兴许真就点了你做这登科状元。”
只可惜,顾不上什么大不、文不文曲星的。这登科状元由谁来做,也都不能由一个品行不端的人来做。
一个还没有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