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嘣一声。
不二的思绪到此戛然而止。
这是现实中的白兰拆开了一包棉花糖,包装袋发出清脆的声响,氮气一涌而出,让那膨胀的塑料迅速瘪了下去。
他像听睡前故事一样津津有味,吃得也同样津津有味,看到不二沉思的目光转过来,还伸出手,将袋子递过去“来一颗”
也许是出于某种意义的同情,他慷慨地分享了自己挚爱的零食。
不二委婉地谢绝了。
他们的饮用水存得并不多,在炎炎烈日下,选择这种糖分高的甜食对他来说并不明智。
白兰或许不是普通人,可以不戴帽子,也不戴墨镜,笑眯眯地坐在太阳下仿佛在巴厘岛晒日光浴一般悠闲自在,他可做不到。
想到这里,不二看了眼并不大管用的导航仪和地图,微微蹙眉,估算着到下一个村镇的距离和时间。
以他们现在的速度,如果天黑之前能补充水源的话
这时,白兰换成法语跟那驾车的塞内加尔小哥说了几句话,后者凑过来,露出一口白牙,笑着说大约还有一百多公里。
“能提速吗”白兰认真地问,一边打量着前面那只摇头晃脑的老牛,似乎在做评估。
他慢吞吞地旋转着手上的一枚戒指,眼睛也眯了起来。
不二十分担心,并且有理有据地怀疑,下一秒那头牛就要长出翅膀飞起来了
然而,小哥淡定地从板车下面掏出一块木牌,啪地放在他们面前,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行中文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
白兰回头看了眼不二,遗憾地放弃了。
龙马一直觉得他是个非常随心所欲的人。
好像不二周助这个名字就很难被某种东西束缚住,她很难看透他的心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有天,她从不二的毕业作品集里发现了许多照片,从国中在日本的那一年,到现在、不知不觉已经堆起了厚厚的一摞。
是大扫除的时候从书架上掉下来的,不二翻开来随意地看了一眼,便笑出声来。
龙马硬着头皮凑过去一看,果然是当年立海大舞台剧的剧照。
“当初他们只寄了一张过来,存放在手冢那里,”不二解释说,“我只能找到仁王君,拜托他再洗一份了。”
“”
所以这种黑历史为什么要留到现在
尽管他们都是很怀旧的人,但方式却不太一样。
龙马坐在地板上看完了那本相册,一抬头,不二正若有所思地合上笔记本。他看过来,神情与往常比起来,有些异样。依然是安安静静的,眉毛却蹙了起来。
不二说“迹部想找你们过去聚会。”
迹部毕业后就去英国继承家业了,温布尔顿公开赛离他现在的住址并不远。大概是他心血来潮,想要找昔日亦敌亦友的熟人聊聊天吧。
而龙马注意到,他说的是“你们”。
她微微地挑了挑眉毛,眼睛里透露出明显的询问意味。
“有些事情,我到现在还没想清楚。”不二慢慢地说。
他本以为这是很简单的事情。
龙马也是这么想的,在她看来不,是在所有人看来,不二有这么聪明的头脑,还有什么能够为难得到他
可现在,沙发那边,与她隔着一张茶几相望的不二却并没有掩饰自己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恼。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