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龙马揉了揉右眼,打了个哈欠,拎起背包准备站起来,手冢这才开口问道“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有点困”
站起来的那一瞬间,龙马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但身体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令她一时陷入迷惘,两秒钟后才迟钝地低头,看向身后
椅子上居然有血
这一惊吓足以让龙马瞬间意识清醒,却大脑空白,身体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她还是有常识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完了我是不是得了绝症”。她飞快地意识到少女的青春期已经降临到了自己头上。
但为什么是现在啊
完啦,现在该怎么办
呆若木鸡的龙马僵硬地抬起头,看到了同样呆若木鸡的手冢部长。并没有产生欣慰心情的余地,她只觉得浑身冰冷,血管都仿佛停止流动了一般。
这回绝对发现了。
被部长,在这种时候,亲眼
心如死灰。
龙马缓缓地坐了回去,双手放在膝盖上,姿态端庄。
“你什么都没有看到。”她坚定地开口,目不斜视。
手冢“”
外表成熟的十四岁少年正在陷入沉思。
那个,刚才他看到的,是那个吧
应该就是了吧。
龙马“不是”
手冢“”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大眼瞪小眼。
龙马决定,以不变应万变,赖在椅子上不走了。
表面上看,她还是很镇定的,实际上,指关节抓紧了座椅边缘,已经微微发白,小心翼翼地咽下口水。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吐出。
再抬头,却不料还未看清什么,眼前突然一黑。咦她愣神之后,才发现是手冢把队服外套脱了下来,然后盖在了她的身上。
龙马习惯性地一抬手,遮住头发的外套便顺势滑到了肩膀上。到底是比她高一个头的国中男生,队服垂下来都快到膝盖了,绝对能挡住重点部分,安全得很。
意识到对方的用意,龙马却还是愣愣的,抓着衣角,脸上和心中的茫然加起来可绕青学网球场五十圈。
这什么情况
他居然没有生气吗
手冢偏偏避开了她的目光,很冷静地问了一句“龙崎老师是知道的”
回想起越前龙马入部以来,他们教练的种种反应和态度,有些细枝末节的古怪处在此时此刻连成了一道完整的证据链,令他醍醐灌顶。
原来如此。
今天犹豫了一会儿才答应让他送她来医院,是怕检查的时候被发现性别吧
然而,龙马其实并不清楚,摇摇头,想了想才回答“她好像认识我爸”
“你父亲是,”手冢顿了顿,不动声色道,“越前南次郎”
咦,臭老头很有名嘛。
龙马坦诚地点头“嗯。”
手冢又沉默了。
令人很慌张。
半晌,还是龙马率先按捺不住,试探性地开口“部长”
“越前。”手冢却打断了她的话,径直问道,“你打网球的目标是什么”
这个问题,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提及了。问法稍有不同,但龙马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应该是一样的。
这次,她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为了打败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