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妖王宫都是悬浮在空山中的,殿阁处处精巧玉令玉龙、高翘的檐宇翩然若飞, 从高空之上纵览下望,整座宫殿群便仿佛一盏幽然绽放的繁美昙花。
而姜折微的寝殿则位于妖王宫的正中, 四周被宫墙环绕拱卫,似是一颗精巧明珠,小心翼翼地,被捧托在花心中。
石质的道路横搭在各个殿宇之间,如龙如虹,又像是无数丝带般迤逦。有根茎虬结的大树巍然立于岩石间,随着拂过的清风在殿宇与道路的旁侧摇摆回旋, 洒下的芬芳流溢漫空, 艳色花瓣如雨纷落。
在翩然落下的飞花中, 满宫的人都看见那绝色姝丽的少年被自家妖王抱在怀中, 一件毛领子披风遮得连手指尖也不露,只露出一张莹白如玉的冷艳面容。
少年细窄发尾逶迤在肩背, 纯白毛领绒绒地拂过耳尖, 透白的面颊边飞着淡淡红晕,似亲昵似依恋地, 紧紧依偎在妖王殿下的肩头。
或许是因为喝醉了的缘故, 少年连喷薄在对方颈项中的呼吸都是暖融融的, 他将脸颊贴在宫行歌的肩膀上, 长睫一眨一眨, 酒意晕得耳根都发烫,连铺在颈项上的凉滑黑发,都被泛着绯色的肌肤熨出几分微微的温度。
宫行歌怀抱着少年纤软的腰肢,眸色幽邃,灿金色的瞳仁深得像染了墨色,九条火红修尾的虚影无声显现在空中,如遮蔽了大半天空的烈火般,烁烁而无声地摇曳。
少年车欠车欠地靠在他怀中,分明醉得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了,却还是微醺地漾着眸光,吐字模糊地道
“不不能如此我要我可以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却连声线也是车欠绵绵的,像是酿好的金黄蜜酒,在小火上微微一烫就化成了酢浆般,那样扑鼻的甜醉和浓稠。
只是没说几声,少年的声音就渐渐低了下来,很快就化作了暖而平缓的呼吸。
宫行歌的肩膀稍重了重,他低眸望去,正看见少年纤浓的睫羽半阖着,脸颊沉沉地依在他的颈间,几缕黑发自雪肤上横曳过,因为睡着的动作而无意识地贴在了润红的唇瓣上,又被微暖的气息吹拂得轻晃起来,一下一下,瘙过宫行歌的颈项。
被轻轻放到床榻上时,醉酒的姜折微终于自沉睡中被惊醒。却还睡得迷迷糊糊地,漂亮的眼眸里满是水光,他目光朦胧地仰头望向宫行歌,细白手指攥住他宽广的衣袖,可怜兮兮地唤着“热”
少年的声线本应是清冷的,却也被醉意晕染得温软,就连吐出单纯的一个字时,都带着无止境令人遐想的意味。
仿佛一只小巧精致的蝴蝶,挟着微风轻飘飘地掠过姹紫嫣红的花丛,轻而薄的翼尖无意间划过花瓣,曳起的那样浅而清淡的,却似带着万千绮旎的触感。
宫行歌望着少年的眼眸中灿金愈盛,仿佛藏在夜幕下的星光,那样的幽深而璀璨。
他轻轻俯身,拨开少年颊边微微潮湿的长发,将玉般冰凉的手掌贴在少年绯红颊边,温声问他
“如果像现在这样,会不会觉得好一些”
他的声音温润,似是腾绕的云气般轻柔而微暖。
少年循着他的动作微仰起头,漆黑的发丝顺着削肩迤逦流下,分明是素淡至极的墨色,流泻在少年通透白净如细瓷般的肌肤上,便也似多出了三分缱倦般,随着光线的流曳,竟分外逼人生艳。
他眼神懵懂地望向宫行歌,琉璃似的眸子里氤氲着浅淡雾气。仿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一般,少年微微地歪了歪头,玫瑰花瓣一般娇艳的唇微微抿了一下,好像很努力地思索了一会儿,才恍然地明白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