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罢,立马跨上马,朝相反的方向奔去,直奔京城,到了城中一座府邸前停了下来。
府里后花园内花开正盛,有戏子咿咿呀呀唱着昆曲。竹藤的躺椅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闭着眼睛手跟着戏子的腔调打着拍子。
来人见状,也不知是该说话还是不该说话。
“老爷,任五回来了。”
“嗯,讲。”
任五这才开口道“大人,他们已经一路往南去了。跟在万岁爷身边的的确是高斌高大人,还有新近上来的李侍尧,两个御前侍卫,其中一个是小国舅爷富察傅恒。别的都是些太监宫女太医乔装打扮的小喽啰。”
刘康睁开了眼,“往南去了是去浙江吗”
“看样子是。”
刘康淡淡道“刘统勋在浙江治水,皇上想重用刘统勋,势必把他盯得死死的。浙江水利的事我们插手不了,躲着点儿刘统勋,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便是了。那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们的那些事若是被他听到些风声,保不齐也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捅到皇上跟前去。所以要尽快把江南的事压下来。让江饶收敛些,不该贪的节骨眼上就别伸手。”
任五犹豫了下,向刘康请示道“那些闹事的书生怎么办”
“起头的叫什么”
“起头的是个举人,叫纪昀,此人诡计多端。”
刘康挥了挥手,重又闭上眼,开始听昆曲,“小小举人,捏死跟个蚂蚁似的,何足挂齿你们看着办就行了。”
“是。”
“现在既然万岁爷去了浙江,咱们江南的事就收敛些。北方有山西这边呢,只要有煤窑在,就有源源不断的钱进袋子里。上次那齐带来的那个海荣,还算上路子,只要肯听话就好办,听话的人就能用,要是人不听话”刘康目露凶光。
任五顿了顿,“小的打听到,这个海荣和九门提督瓜尔佳阿楚晖沾亲带故,阿楚晖有个女儿嫁给了富察傅恒。”
“哦”刘康警惕地皱了皱眉,“那为何这海荣不去找傅恒、反而托上了我”
“据小的打探,这傅恒同他夫人感情并不好,从成亲一直僵到现在,本来两家还有些交情,现在都不怎么往来了。尤其是阿楚晖一家,很是不满傅恒对女儿这种态度。那海荣刚来京城时,也是先去找了傅恒夫人,不过去了几次都被挡回来了。”
刘康点点头,“还是不容掉以轻心,派人多盯着。用好了就是一把刀,用坏了就是别人悬在我脖子上的一把刀,必要时候,把他推出去。”
“是。”
刘康深吸了一口气,能坐到这个位置上不容易,毕竟他是汉臣。和张廷玉这种三朝元老也不一样。刘康站起身来,背过手,对任五道“皇上此次随行并未带妃嫔,到了江南温柔乡,看着山美水美,没个美人在旁怎么能行让你安排的都去安排了”
任五回道“大人放心,江南那边顾大人已经安排下去了。”
“嗯,那就好。一定要快马加鞭,赶在皇上到浙江之前,将那边的事情安排妥当。”刘康吩咐完,心满意足地重又坐下,手里把玩着两个核雕,嘴角划过轻蔑地一丝笑,喃喃地自言自语道“微服私访又怎样下到黎民百姓间,也未必看到的是真相。”
从北至南,先是马车后换船,旅途并非想象的那么轻松。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转秋凉了,南下风景好,碧波青山的,也令人心旷神怡。
是日沿着京杭运河,一行人到了扬州城外。
弘历用扇子指了指城门上的城名,对傅恒笑道“到扬州了”
傅恒紧随其后,跟在弘历左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