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贾娴的目光狠狠地剜了过来
“史家妹妹。”一个容长脸的贵妇人款款走了过来,右手里端着一杯酒,宝蓝色对襟袄,姜黄裙,头上戴了一副银狐毛套子,生得端庄,叫人心生敬畏;又眼角眉梢带笑,多了一丝亲切。
史氏见到来人,“呀”了一声,惊叹道“崔姐姐,早听说你今儿也来了,方才我怎么寻都没瞧见你,是我疏忽了”
来的人正是金陵王家的长房长媳崔氏,娘家祖上清河崔氏,也是世家大族之一,这两年隐有没落态势,但名望仍在,是真正的大家族。王家在金陵同史家是世交,是以崔氏同史氏也是常来往的。不同于钱氏的虚情假意,崔氏同史氏交情一向甚好。
昔日两个老姐妹相见,史氏也是十分高兴,“听说你现下住在京城亲戚家,开春才走,怎么来了京城也不同我说一声怎么,还怕吃穷了我不成你放心,我就算把赦儿、政儿他们都撵出去打地铺,也定能收拾出宽敞大屋来供你家子期、子腾住咦,怎么不见你家仨小子”
崔氏苦笑道“就子期那个身子骨儿,哪能受得了舟车劳顿和北地的寒就为着这个长子,我那夫君也一直不敢向京中谋职。”
史氏知她口中的长子王子期,孩子倒是个好孩子,聪慧异常、又生得眉清目秀,只可惜天生娘胎里带来的身子骨弱,畏寒怕冷。一直是崔氏和王伯爷的心头肉,也是一根刺。于是便宽慰她道“江南好,水土养人,子期那样的才子也适合在南地。”
崔氏脸上才有了笑容,“是啊,孩子身体康健就行,旁的也就不多管了。我这趟来就带了子朦和子胭两个丫头,还有子腾那个泼皮子胜也被我丢在家了,这两年也不知怎么的,同样养着,畏畏缩缩、同他两个兄长没法比,做学问也不行,他爹不许他跟着上京来呢。”
史氏也点头慨叹,家家一本难念的经。自己当初不也为赦儿操碎了心当娘的又有谁没个虚荣心
正说着,一个虎头虎脑、浓眉大眼的少年走了过来,“娘”
崔氏将之一把拉了过来,对史氏笑道“瞧,这就是我家那个泼皮跟你家两个没法比”
那王子腾十分上道地对史氏行礼,唤道“史姨。”
史氏笑逐颜开,“还谦虚呢好一个生龙活虎的小子比我家两个不知强上多少倍比我家政儿要小些吧记得子期倒是同赦儿同岁的,子期可成亲了”
崔氏叹气,“定了,定了金陵的一户大家闺秀,模样倒是不错,就是家中老父是个老儒学究,家中女孩儿只识几个字罢了。你家赦儿呢”
“你在京中也不短了,应当也听说了。唉,和徐家的亲事是彻底黄了,现在还悬着。政儿也没着落。出了徐家那事,我是瞧媳妇也睁圆了眼睛,生怕再找个错的。我是想通了,家世相貌都再其次,关键人品要好。”
正说着,史氏忽然眼前一亮,“唉,崔姐姐,你们家两个姐儿可曾有合适婆家若不嫌弃”史氏用胳膊肘怼了崔氏一下,笑道“就舍一个与我,做我家儿媳妇吧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亏待她的,婚后便交出中馈让她当家”
两家大人笑得咯咯的,那边贾敏却苦了,正被左右夹击、一群千金闺秀围着。
“我今日与敏妹妹相见,真是一见如故呢”说话的是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蓝青袄裙姑娘,梳着坠马髻,肩上垂着两缕发,发间插着紫水晶蝴蝶纹簪子,是个清秀佳人。只每说上几句话,就要娇喘几口气。每一次,贾敏都怕她一口气提不上来,就抽过去了。这姑娘是户部侍郎傅大人家的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