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钱氏就这么一屁股坐下来,同史氏闲聊了起来。史氏也只得硬着头皮对贾敏道“敏儿,快带你俞家姐姐去园子里逛逛。”
那位俞丹娘一听说要独自跟着陌生的贾敏去逛园子,眼神中闪过惊慌,似乎很不想离开钱氏似的。贾敏想了想,对俞丹娘笑道“俞姐姐,我请你吃点心吧,我们府上新来了扬州师傅,很会做江南口味的点心,可好吃了。”
听到这个,俞丹娘的面色缓了缓,也怯生生地朝钱氏看了眼。钱氏惊讶于贾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就能抓住女儿的心思,却也高兴地点了点头,“去吧。”
俞丹娘这才高高兴兴跟着贾敏身后走了。
钱氏叹道“我家丹娘就是被养得太老实了。她祖母认为女子就当在家学好针线、学好厨艺、会看账本,知道孝顺父母、将来孝顺公婆,旁的学了都没用。我身为媳妇,又怎么好多嘴其实要我说,还是你家敏儿养得好,说话大方得体,又不露怯,举止娴雅。”
难得听钱氏夸自己的儿女,史氏有些飘飘然了,且对钱氏方才所说的不能更认同了,婆婆房氏不也是这么认为的对闺阁女子学琴棋书画嗤之以鼻,认为不实用,还不做好针线活。不免和钱氏有了同病相怜之感。
钱氏母女坐到快傍晚时才离开。史氏自然客气了一下,要留吃饭。这些都是成人间的客套,谁都知道不是真心的。钱氏也就随着推辞了再三,然后便回家去了。
贾敏感叹成人就是虚伪,明明不想留人吃饭,还要装模作样再三挽留,对方也要顺着再三推辞。仿佛只有这样才对似的。
待钱氏走后,史氏叹道“唉,真没想到,这桂芬的一儿一女差别竟这样大彦青那小子怎么瞧怎么风流、丹娘怎么看怎么木讷,跟块木头似的。难怪都十七了,还没定亲。你大哥又何尝不呆板虽不是木头,却也像棵大树,和木头的区别就在于树在风中还能动动。这赦儿啊,当棵大树不好吗还非要学那些个公子哥儿去花船喝酒惹祸了吧哎呦我这头疼。”钱氏母女走后,史氏终于又想起了这件头疼事。
贾敏却半坐在倚栏边,若有所思,微微笑道“娘,您说您跟钱姨自幼相识,关系又好,早怎么没给哥哥定给俞家姐姐呢”
史氏忙用手指在女儿脑门上戳了戳,“你这丫头,鬼精灵的。这话也是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该说的莫要说这俞丹娘呆呆的,相貌也不出众,便是出众,我也愿和她们家结亲。东平伯家现如今就是个空架子,不过靠着东平伯的爵位过日子,家里嫡系又没个做官的,跟咱们荣国府比差远了。”
贾敏不以为意,撇了撇嘴,揉了揉手中的绢子,小声嘀咕道“反正哥哥和徐家姑娘的亲事也快黄了”
史氏急了,“你这丫头,怎么说你哥哥呢,这亲事”说到一半,史氏愣在了那里,心中逐渐琢磨出一丝不对来,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贾敏轻哼一声,“本来嘛,哥哥酒量不好还去画舫跟人喝酒,真不自量力。”
史氏惊讶,大儿子的酒量敏儿或许不知道,但她自己却是知道的。赦儿酒量随他爹、随他爷爷,都是行伍之人喝酒的方式,能用碗的不用杯、能用坛子的不用海碗。这点也算是他难得的一样比得过一般人的能力了。可也有时候也怪,你要是给他烈酒喝,赦儿还就难喝醉;但有一种酒,赦儿一喝就倒,那便是青梅掺了果子酿的甜酒。这种酒小姑娘家或许都喝不醉,可赦儿两杯下肚就倒。
这也是前几年在家中,有一回中秋宴,他喝了贾娴敬来的酒,众人才发现的。当时大家还取笑了他一番,贾娴还说大哥哥是故意的,明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