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从小被曹家当暗卫培养, 十四岁功成出山,现在已经二十了。大多数当暗卫的男子都必须五官平凡,出挑了容易被人注意, 陈留长得也不例外, 方方正正一张脸,眼睛不大不小, 现在穿着黑衣显得鹤立鸡群,如果换成普通百姓的粗布衣裳再收敛眼中的寒意,立即会变得平平无奇。
所以曹炼并不担心季鸣凤与陈留朝夕相处之后会发生点什么。
一个下午的饱餐之后,曹炼骑马回京了。
陈留第二天早上才见到季鸣凤。
亲眼见过季鸣凤断了一个男人的命脉, 便是世子爷希望他与季鸣凤发生点什么, 陈留也不敢。他是暗卫,擅长办差不懂怜香惜玉, 世子爷让他传授武艺, 陈留眼中没有什么姑娘不姑娘的,当初师父是如何教他的, 陈留便如何教季鸣凤。
六岁的陈留天不亮就起床, 蹲马步搬石头甩绳子爬树跑步游水读书写字, 一直到二更天都安排的满满的。
季鸣凤认得字, 不用读书练字, 勉勉强强天黑可以睡了。
这一天下来, 季鸣凤浑身酸痛, 躺床上就睡着了。
翌日黎明, 陈留让梧桐叫她起来。
陈留站在前院等待,天还暗着, 陈留心想,什么志气不志气的, 他当年是没办法只能咬牙撑着搏条生路,季姑娘不练武还可以跟着世子爷吃香喝辣养尊处优,又是个姑娘,昨日折腾一天,肯定已经磨灭了她的志气。
陈留压根不认为今天季鸣凤能从床上爬起来。
但他低估了季鸣凤的毅力。
接下来,除了前三天季鸣凤因为不习惯需要梧桐叫她起床,后来习惯了,季鸣凤根本不需要梧桐了,每天早上到时间她就起床,随便洗把脸再像男子那样将长发绑在头顶,便面无表情地去前院找陈留。
为了方便训练,季鸣凤平时都穿男装。
一晃半个月过去,曹炼终于又找到合适的机会过来了。
曹世子是一早从侯府出发的,骑着骏马不紧不慢地来到别院外,红日刚爬上树梢。骏马靠近别院,他远远地看见一道身影从别院后面的山上下来了,那人背上还背着一个人。这片别院周围都是曹炼的地盘,有可疑人物出现,曹炼暂且停下马,皱眉盯着那两人。
最初看是一个男人背着另一个男人。
走近点再看,曹炼认出背人的是陈留了。
陈留也瞧见他了,心头一凉,他立即将摔伤腿的季鸣凤放到了地上,扶都不敢扶,就让季鸣凤席地而坐。
季鸣凤扫眼驱马跑过来的曹炼,抿抿唇,没有责怪陈留什么。
“怎么回事”曹炼勒住缰绳,坐在马背上质问道,目光冷厉。
陈留单膝跪下去,如实回禀道“属下最近开始带季姑娘去跑山,刚刚季姑娘脚底踩滑不慎摔了一跤,属下救助不及,请世子责罚。”
季鸣凤瘸着一条腿歪歪斜斜地站了起来,面无表情道“是我自己不听劝,急于求成,与他无关。”
两人一唱一和,若非陈留的容貌确实没有威胁,曹炼都要忍不住怀疑什么了。
“你先回去备药。”
“是。”
陈留走了,曹炼这才下马。
季鸣凤偏过头。
此时的她满头大汗,灰色的细布男装上沾了泥土草叶,半个月没见了,曹炼发现季鸣凤晒黑了一些,上次见面她脸色苍白没有精神,现在人虽然黑了,但脸蛋红扑扑的,眉眼中的英气更盛,若她站在一队士兵中,一眼扫过可能真看不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