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阔亭带着一身奶“香”,轻轻拍着孩子裹了尿不湿的小屁股“送福利院,小宝就没爸了,”他抓住应笑侬擦过来的手,用一种从没有过的温柔语气说,“咱俩别的给不了她,一个家、一份爱还是可以的,虽然可能有点兵荒马乱。”
应笑侬在咫尺间和他对视,他一直觉得这家伙莽撞、冲动、一根筋,但这一刻,他在他身上看到了某种博大的东西,“给小宝一个家”,“让小宝得到爱”,这是最朴素的温情,也是一个男人最重的承诺。
“行了再说吧,”应笑侬板着脸,从他怀里抱过孩子,“你赶紧洗洗去。”
时阔亭笑了,笑出胡同帅哥的小酒坑,朝小宝做个鬼脸,乖乖去厕所,这时宝绽的电话打进来,应笑侬边哄孩子边接“喂,宝处。”
“小侬,”宝绽那边有点吵,是hiho风的音乐声,“明天你和师哥来趟戏楼,咱们年前开个会。”
“知道了,”应笑侬担着孩子的胸脯,给她拍嗝儿,“我们带小宝过去。”
“小宝”宝绽乍一听像是在叫自己。
“时阔亭起的,”应笑侬刮着孩子软软的脸蛋,“时小宝。”
“你们”养孩子不是件小事,宝绽问,“想好了”
“老时吃了秤砣铁了心,”应笑侬一副无奈的口气,老大不愿意似的,“该劝的我都劝了,先这么着吧。”
宝绽了解他,这小子不想做的事,十个时阔亭也没辙,这是默许了,还在这儿死鸭子嘴硬“那我要给小宝当干爹,磕头摆宴的那种。”
小宝抱着应笑侬的脖子,哈巴狗一样啃他的耳朵,“你干爹可不能白当,”应笑侬生无可恋地由着她啃,“过两天我把小宝送你家去,呛奶吐奶、换粑粑褯子、二十四小时魔音穿耳,你和姓匡的也体会一遍”
宝绽笑着挂断电话,面前递过来一杯奶茶,是涂着烟灰色指甲的蓝天,利落的短头发一甩,在他身边坐下。
“谢谢蓝总。”宝绽很客气。
这里是泱泱娱乐下属制作公司的走廊,音乐声就是从前边的录影棚传出来的。
“叫蓝姐吧。”蓝天直爽干练。
奶茶杯很暖,宝绽两手握着,点了点头。
“你小子,”蓝天轻笑,“没怎么变。”
没变吗宝绽看看自己的羊毛西装,和袖口上镶着天然陨石的银扣,跟去年那个在步行街发传单的穷小子判若两人。
“车是迈巴赫,表是江诗丹顿,一身的名牌,”蓝天扫他一眼,“可人还是那样,傻乎乎的。”
宝绽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么直白的大实话了,腼腆地笑“车不是我的,表也”
“你这样,”蓝天打断他,“在这个圈子吃不开。”
宝绽抿住笑,认真看着她。
蓝天做明星经济出身,手里摆弄过的帅哥美女少说有一个加强连,宝绽这种真诚老实的性,她一眼就看穿了“你不适合入这行。”
宝绽知道,但为了从市中心那个小小的戏楼走出去,把京剧捧到更多观众眼前,他必须豁一把,冲破自我。
“这栋楼里,无论练习生,还是已经出道的偶像,”蓝天说,“都比你年轻,更重要的是,他们比你有欲望。”
“欲望”
“红,赚大钱,出人头地,”蓝天扬起下巴,从鼻尖上瞧着他,“你缺哪一样”
一样也不缺,宝绽松开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