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戏是好,”宝绽犯愁,“但有一个问题”
“咱们没有花脸,”应笑侬早替他想好了,“甭担心,你只管唱,别的我去解决。”
宝绽的嗓子高,而且亮,唱这出戏再合适不过,只是要找一个能搭他、又不被他压下去的花脸不容易。
“你有接洽的人”宝绽奇怪,“剧团出来的铜锤就那么几个”
“对了,”应笑侬打断他,“还一个事儿。”
宝绽等着他说,应笑侬却有些迟疑“别墅那钥匙,我去还了,房主”
房主宝绽皱着眉头听。
“他后来没找过你吧”应笑侬反过来问。
“啊”宝绽摇头,“没有啊。”
“哦”
他越是吞吞吐吐,宝绽越好奇“我说你今天怎么回事,这么婆婆妈妈的”
应笑侬也不想婆妈,实在是这事儿
“他给了我一地址,让我去送钥匙,我去正赶上”他挺痛快一人,这些话对宝绽却不好讲,“赶上一男的和他闹分手,衣服裤子扔了一地。”
“男的”闹分手宝绽瞠目,“你是说他”
“对,”应笑侬觉得对不住宝绽,“你在他房子里住那么久,我这肠子都悔青了”
宝绽瞄一眼匡正,捂着手机小声说“你是不是搞错了,可能人家就是”
“哪儿搞错了”电话里应笑侬自己在那儿叨叨,“我告诉你,就你和姓匡的那关系就不正常,小心哪天”
“啊没有。”宝绽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什么,匆匆挂了电话。
应笑侬说到一半,看电话断了,把手机往桌上一拍,气鼓鼓地吃面,短信提示灯一直在闪,是之前为了给如意洲找钱联系过的邹叔,十来条短信不外乎一个意思,希望他作为段家的长子,能回去和老段好好谈一次。
应笑侬吃完面,把塑料碗扔进垃圾桶,洗脸刷牙,回来编辑短信页面、全选、删除,然后戴上耳机开始打游戏。
“张雷,”应笑侬笑着伸出手,“好几年没见了。”
“七年”张雷领他进院儿,自从七年前京剧团招聘,应笑侬在这里落马,他们就再没见过,“怎么样,现在在哪儿呢,还唱吗”
“唱,”应笑侬走在市剧团宽阔的大道上,道两旁是茂盛的银杏树,黄叶随着秋风缓缓飘落,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惆怅,他曾想过这辈子都不再进这个门,但今天,形势所迫,傲气扫地,“在如意洲。”
“如意洲”张雷没听说过,“私人团”
路上有年轻些的演员经过,都客气地叫一声“张老师。”
“哟,”应笑侬那股俏劲儿上来了,“都老师啦”
张雷得意地拍拍光头“怎么也混了七八年”他满面红光,“哎,你那团还挺得住吗,用不用哥找找人,给你办进来”
应笑侬瞥他一眼“还行吧,勉强混口饭吃,”他就等着张雷跟他得瑟,“一个月有八场戏,二十万。”
张雷乐了“唬谁呢你,”他哈哈笑,“还八场”
“怎么着,不信”应笑侬停步,认真地看着他。
张雷真不信“就算你演八场,也赚不了二十万,”他掰着指头,“二十除以八,一场两万五,就你们那小团”他撇嘴,“不可能”
“八场,二十万,”应笑侬挂着一抹艳冶的笑,盯住他的眼睛,“我要是有一句瞎话,当场摔死在这儿。”
这话很毒,张雷敛起笑容,斜眼瞧他“应笑侬,你今儿来,是有事吧”
一场戏三万,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