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钱都准备好了, ”匡正说,“把你和应笑侬喝成那样, 活该把合同甩他们脸上”
“你甩的是合同吗, ”宝绽说,“是钱”
他签了个字, 害他哥损失三百六十万, 没这个道理“我不同意。”
“你有什么不同意的,”匡正不能理解,“我出钱把你买出来,你有什么”
“凭什么你出钱”宝绽抬眼瞪着他, “凭什么我的事, 你替我大包大揽”
“你这人怎么这么倔呢, ”匡正理所当然,“我们是”是什么,他又说不出来,是兄弟不是亲的,是朋友谁会给朋友花三百多万,他们只是一栋楼里的邻居,是关系稍好一些的哥们儿。
“那些酒我可以喝,”宝绽认真想过, “只是几杯酒, 一个月给剧团收入二十万, 我不亏。”
“宝绽,”匡正看他是让这个世道逼急了,迷了眼,“你是唱戏的,不是陪酒的”
这话很重,打在宝绽心坎上,“戏,得唱,”他颤着声,“酒,也得喝。”
“你是不是傻”匡正怒不可遏,“那帮人是拿你们当玩意儿当消遣”
“我知道,”宝绽深吸一口气,“唱戏的就是这命,台上给人解闷儿,台下给人消遣,哥,你瞧不起我吗”
匡正怎么会瞧不起他,他是不知道怎么护着他好了“你上主卧来睡,我一个月给你二十万。”
宝绽笑了,以为他说气话“哥,这事儿你别管了,字是我签的,我奉陪到底。”
“你奉陪,”匡正将他的军儿,“是整个如意洲在跟你一起奉陪,应笑侬什么出身,为了你,去跟那帮孙子喝酒,你对得起他吗”
宝绽抿住嘴唇,半晌,“挺一年半,”他轻声说,“一年半以后我就有三百六十万了,到时候我去跟小牛解约。”
还是钱的事儿,匡正叹一口气“我先给你拿三百六十万,等你有了再还我,占你哥一回便宜就那么难吗”
“我拿什么还”宝绽反问他,“哥,三百六十万,不是一万八”
匡正无言以对。
“这个合同如果真签错了,我自个儿顶着,”宝绽说,“我不能什么都往你身上甩,别说你不是我亲哥,就是亲哥,也不能这么干。”
匡正懂他的坚持、他的执拗,就像松,即使长在坡地上,也要向着阳光奋力把自己挺直,“宝儿,”他只有让步,“你做决定,哥不干涉,还是那句话,到了什么时候,退一步,哥就在你身后。”
说着,他向宝绽伸出手,其实宝绽需要的,也不过是逆境中一只这样的手,他把他握住,用力攥紧。
两人开车上班,先到如意洲,再到万融臻汇,匡正上二楼,段钊已经到了,坐在夏可和黄百两旁边,在给客户打电话,
“金刀,”匡正叫他,“姓谢的中午回来,你跟我去接机。”
段钊刚搭上一个做奶茶连锁的富婆,扫着资料“我这一堆新客户忙不过来,大老远去机场贴那冷屁股干什么,反正他广告都替咱们打过了。”
“哪那么多废话,”匡正因为宝绽的事,心里烦,“让你去就去。”
夏可和黄百两对视一眼,偷偷瞄着段钊,依那小子的脾气,绝对容不得人这么跟他说话,一秒、两秒,空气凝滞,没想到段钊啪地拍上笔记本,站起来“行行行,你是老板,你让我上刀山,我绝不下油锅”
“你这话,”匡正挑眉,“可以写在员工手册上。”
“oh no”夏可抱头哀嚎,“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