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想想,当时太冲动。
匡正把宝绽在戏楼放下,打个轮儿拐上涌云路,他很清楚, 男人之间是不会说这种话的, 这是恋人未满时的大胆试探, 是情到深处的私定终身, 可他居然对宝绽说了, 而且一晚上过去, 仍然没后悔。
匡正沿着白实线划好的车道行驶,人生也是这样, 规规矩矩,不偏不倚,可最近他有了一种近乎脱轨的失控感。
他不是同性恋, 他很肯定, 宝绽也不是,他甚至觉得, 这干瘪的三个字根本不足以形容他们之间的感情,他和宝绽是兄弟, 是家人, 是彼此精神上的寄托。
三个路口过去, 万融臻汇出现在路左, 他向右拐, 开进对面一块不大的停车场。一晃神又想起宝绽,昨天说了那句话,宝绽晚上意外地粘人,没唠叨,也没踢他,还卷着被子转过来,摸黑跟他说悄悄话。
想到这儿,匡正不自觉勾起嘴角。
他给宝绽讲了自己的情史,从高中到大学,入行后的全略过,因为太乱。宝绽聚精会神地听,那么黑,也能看到他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匡正知道,他很羡慕,二十八岁,也是该谈婚论嫁的年纪忽然手机响,他瞄一眼来电,一个有些日子没见的名字,cen。
“老板”蓝牙耳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匡正笑了“亏你小子还记得我,”他放慢车速找车位,“我已经不是你老板了。”
cen坚定地说“一天是老板,一辈子是老板。”
匡正有点感动,但玩笑带过“你怎么跟段小钧似的,满嘴大口号。”
“说到那小子,”cen压低声音,“老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有来头”
匡正装糊涂“什么来头”
“具体的不清楚,”cen说,“自从你走后,这小子像是开挂了,天天换西装,还都是名牌,有时候我看见他的背影,还以为你回来了。”
匡正挑眉。
“他现在业务也强势,经常跟老白汇报工作,”听得出来,cen羡慕,但更多的是佩服,“我以后可能得跟着他混了。”
他生机勃勃说着这些,让匡正想起在aa那些好日子。
“对了,老板,”cen言归正传,“还记得你交代我的事儿吗”
“嗯”匡正没印象。
cen清了清嗓子“你让我帮着找个好女人,我可一直没忘。”
匡正想起来,是好久之前,他想给宝绽介绍个对象。
“我找了三个,你挑一挑,”cen说条件,“二十二,大学刚毕业,学会计的,家里有房有车,就是矮了点儿,一米五八、五九那样。”
“不行,”匡正一口回绝,“我弟弟一米八的个子,小伙倍儿精神,得找个般配的。”
“那还有,”cen换资料,“小学英语老师,身高长相都可以,收入也不错,就是岁数有点大,三十一。”
这更不行了,“三十一,怎么也交过几个男朋友,”匡正自己满山放火,不许人家夜里点灯,“我弟才二十八,女孩儿手都没碰过,和经验特丰富的处,我怕他吃亏。”
cen无语“老板快三十的人了,我上哪儿给你找小白花去,现在连高中生都有几个前任”
“还有没有”
“最后一个了,”cen心累,“二十六,护士,家是本市的,无负债无不良嗜好,有照片,一会儿我发你微信。”
“行,”这个匡正没挑出毛病,“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