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不抬,从塑料袋里往外掏东西一大捧玫瑰花、十来个碗口粗的熏香蜡烛,还有好几个打火机。看宝绽他们没动,他声音都颤了“求你们了,人生大事”
匡正这才松手,宝绽过去问,果然是海滩告白,约的十二点,这都十一点半了,心形蜡烛还没点上,他连忙招呼匡正一起帮忙。
天黑,海风还大,那小子是个话痨,边摆蜡烛边唠叨“我从墨尔本飞回来,结果飞机晚点,我吐血三升”
宝绽跟陌生人没什么话说,就回了一句“哦。”
那人可能是紧张,叨叨个没完“我们异地恋,追他的人特多,我再不下手,不一定让哪个混蛋拐跑了”
“异地恋,”匡正哈着腰点蜡烛,点上,让风吹灭,再点上,还让风吹灭,他暴躁了,“该劈腿照样劈腿。”
“哥们儿,我是来求婚的,”那人打废了两个打火机,也一脑门子汗,“他一答应,我明天就给领墨尔本去,谁他妈也别惦记”
匡正不置可否,这时宝绽在身后拽他,他回过头,见停车场那边过来一个人,天黑看不清模样,但胸前飘啊飘的绝对是领带。
“哥,”宝绽纳闷,“是他女朋友吧,这个儿也太高了。”
“”
人越来越近,宝绽看清了性别,诧异得张大了嘴巴。
同性恋求婚,匡正也是第一次碰上,低着声,贴着宝绽的耳朵“你不是没见过吗,今天老天爷特意让我开车两百公里过来,叫你见见。”
他离得太近,吹得耳朵痒,宝绽缩起脖子,抓着他的手转身就走。
“怎么了”匡正问。
“他们是那个,”宝绽回头看,月光下,两个成年男人相对而立,“不正常。”
很狼狈的一场求婚,蜡烛灭着,双肩包扔在地上,塑料袋被风吹得满地跑,那个话痨小子从裤兜里掏出戒指,单腿跪下说了句什么,接着,他们抱住彼此,嘴唇和嘴唇似乎碰到了一起宝绽连忙别过头,没走多远,那人在背后喊“喂谢谢”
宝绽执拗地没搭理。
那小子又喊“祝你们也幸福”
宝绽顿住脚,抓着匡正的手陡然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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