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正皱眉“我凶吗”
“凶啊,”宝绽边说边开门,“开豪车住大hoe,还什么卖茄子卖公司,一脸的老子牛掰离老子远点,比狗吓人多了。”
匡正惊讶地发现,和这小子熟了以后,他话也挺多的。
狗跛着进来,又黑又大,比上次胖了点,毛还是很稀,黄绿色的眼睛看见匡正,没敢往里走,谨慎地在门口蹲下。
宝绽知道它是没找到吃的,饿了,把冰箱里给匡正留的饭拿出来,用微波炉打一下,倒在小盆里,喂给他。
“宝绽,”匡正反应过来,“它这几天一直吃的是我的饭”
“不分谁的饭,”宝绽看它吃得挺香,回来切黄瓜,“谁赶上谁吃,你快剁肉啊。”
和狗一个待遇还得干活儿,匡正的心态有点崩,宝绽一手黄瓜切得行云流水,边码丝儿边问“你在海南的时候说工作出了纰漏,没事吧”
“没事。”匡正有点小脾气。
宝绽瞧他一眼“怎么了”
和狗闹不痛快这种话匡正说不出口“没什么大事,公司丢了一单生意,我损失了一笔奖金,还有升职,可能上不去了。”
“这么严重”宝绽放下刀,“你没再争取一下”
“累了,”匡正跟他说气话,“拼死拼活也就多赚个几千万,我现在的钱足够和家里人悠闲一辈子,早点下班和你做做饭,也挺好。”
宝绽却当真了“你以后还得成家,养老婆养孩子,孩子还有孩子,操不完的心花不完的钱,”他脸上闪过一丝担忧,“再说,你和我这种人不一样,你有大好的前程别让我把你带坏了。”
“说什么呢,”匡正觉得他越说越离谱,刚想发火,宝绽打断他“哥,那个钱我不借了。”
匡正剁肉的手停了下,有点意外“啊行。”
结束了,宝绽暗暗抿住嘴唇。
这个决定他是深思熟虑的,为了自己的执念,让匡正替他养着如意洲,没这个道理。此时此刻,他心里有把刀在绞,如意洲的牌子将从剧团二楼的大排练厅摘下,大伙也将各奔东西,而他,会从这个家里搬出去,这顿炸酱面也许就是他和匡正最后的晚餐。
“开瓶酒吧,”他扯出一个易碎的笑,“今天的包裹里送了一瓶梅子酒。”
匡正想了想“今天好像是七夕。”
“是吗,”宝绽去冰箱拿酒,特地到门口摸了摸大黑狗的头,“那祝咱们三个光棍七夕节快乐。”
第二天,宝绽把邝爷和时阔亭、应笑侬请到那块“烟波致爽”中堂下,这是时老爷子留下来的两件“重物”之一,据说过去曾挂上袁世凯的书房,临的是颐和园烟波致爽殿那块黄匾。
“今天当着这块匾,”宝绽的声音不大,但有千钧重,“我有话说。”
大家都知道他要说什么,邝爷抢上一句“宝处,还是我来吧,”散剧团要担骂名的,他老了,一抔黄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还有大把的日子”
“邝爷,”宝绽没听他劝,“我是师父临终前亲自定下的如意洲当家,这里除了我,谁也没位子说那句话。”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邝爷是打心眼儿里疼他,“如意洲在的时候,没见谁伸一把手,可它一旦不在了,那帮老家伙、剧团里吃编制的徒子徒孙,所有那些叫不上名字的张三李四,都会叹一口气说老时选错了你”
“我不在乎,”宝绽说,“如意洲没了,我也就没了。”
邝爷红了眼圈“宝儿”
“邝爷,”时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