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吗”
贾宝玉惊道“宝姐姐是说,她那封信就是和我开了个玩笑”
薛宝钗见贾宝玉回转过来,便一言不发的扶着莺儿去了。
贾宝玉立在原地,细细想着薛宝钗的一番话,顿时大觉得有理,悬着的心便也放下了,自言自语道“亏我博闻强记,旁学杂收的,可事到临头,全没了真知灼见,还得她来提着,看来我还真是丈二金身,尚需她一茎所化。”
贾宝玉自顾哂笑,却话音才落,身后却有人道“你什么时候又有了丈二金身了,这倒是新鲜。”
贾宝玉急忙回头,却是妙玉不知什么时候竟站在那边菊花丛里,只见她手中一柄牦牛尾棕色拂尘,头戴八角道巾,面上不喜不悲,眸若星辰,不冷不热的看着自己。
贾宝玉急忙躬身行礼,红了脸笑道“我也只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没想到竟被真正了悟了的真人听了去了。不知槛外人今日如何入得这凡尘,槛内人浊玉得遇芳驾,实在有幸。”
妙玉见贾宝玉提起这“槛外人”和“槛内人”的话头,一时微微红了脸道“我想着中元节快到,这园中的菊花必然初绽,便信步走了来瞧瞧,却不想听见你在这里论道参禅,果真是参悟了的,这只怕是得益于那个会画勾魂符咒的笑笑天师吧。”
贾宝玉听了这话,明知是妙玉在打趣自己,却仍笑道“若说起她,人虽然直性了些,但最是天真之本色,坦坦荡荡的,且也竟然懂得医理,尤其是点穴和推拿的手段,甚是了得。俗话说医道不分家,只怕她和你倒是有缘。且她的秉性竟和湘云妹妹有几分像,你又和湘云妹妹要好,只可惜湘云妹妹自从有了人家,便好久没来,否则,你们三人,倒是可以称为岁寒三友了。”
妙玉便道“不知谁是松,谁是竹,谁是梅”
“这长青不老的松,当然是不染红尘的槛外人了,至于这竹,湘云妹妹当之无愧,而这梅,恰好可比冰清玉洁的她了。”
妙玉听了这话,脸上有了些不快。
宝玉一时便有些惶恐,却实在不明所以,待要说什么时,妙玉早转身走了。
宝玉一时尴尬的立在原地,红了脸无地自容。
那妙玉才转过菊花丛,却又道“若她回来,可邀她到庵内一叙。”
宝玉听了这话,心里方释然,看着妙玉远去的背影消失了,方自语道“疑是仙子别红尘,惹得凡夫暗自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