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路口,俩人过马路,陆辛还是拉着沈小甜的手,抻着脖子,好像他刚刚不是吃了啥炸串儿,而是被人把盐块儿塞进了喉咙眼儿。
终于回了家,还没开院子门儿,就先听见了开学鸡的咕咕声,沈小甜就又进屋去拿出一个苹果,切了一点儿,剩下的给了陆辛。
“喏,用这个润你的嗓子吧。”
啃了一口苹果,陆辛说。
沈小甜把手里那点儿苹果给了开学,看它在那儿叨着欢,小甜老师慢悠悠地说
“嗯,鸡也这么想。”
“咔嚓”陆辛张大嘴咬了一大口苹果,用的那个劲儿啊,估计能把鸡脖子都咬断了。
吃着苹果,陆辛说
“老爷子真是个爱管闲事儿的,那次我跟他一块儿去长春,他是要去长白山看天池,坐的是个慢车,一开二十几个小时,那车上有个老人是回东北去寻亲的,老爷子跟他聊天聊了七八个小时,那老人年轻的时候是个当兵的,后来随着部队的调派去了湖南。
“说是他家里有个姐姐早些年没了,留了一个外甥被他姐夫带走了,这老人就想看看这个外甥过得好不好,从湖南打听了消息到了山东,又从山东要一路找回东北去。火车到德州的时候,老爷子还下车买了三只扒鸡,让我和那老人一块儿吃。”
看看沈小甜在旁边默默听,陆辛又清了一下嗓子,插播了一句说
“那扒鸡也j咸,跟我今天也差不多了。”
沈小甜笑,默默站起来给他倒了一杯水,还是温的。
茶杯接过来,连着那端茶的姑娘一块儿拽进了怀里,陆辛环抱着沈小甜,摸摸她的脊背。
像是在安抚一只离了家的小猫一样。
“长白山那儿的鸡和鱼是真好吃,鱼肥,鸡也肥,还嫩,我和老爷子吃得可开心了,有一天晚上去吃了个烤梅花肉,哎呀,真是,不到东北不知道猪有多香,尤其是那个农村的粮食猪,真拿豆粕喂出来的,一吃就是不一样,那叫一个香。”
沈小甜最近对体重有点点敏感,看着陆辛,她说“你一定要一边抱着我一边说猪么”
陆辛不紧不慢转了话题,脸上跟没事儿人似的,手还在那拍啊拍“吃完了也晚了,我们俩奢侈一回坐了个出租,听着那司机放一个人儿的广播,就是热线电话解决问题那种,司机还说这人儿在他们这一片儿都很有名。结果回我们住的宾馆,我就看老爷子用手机给那热线打电话,他在火车上聊天的时候把人家要找的人那些信息都记住了。这一个电话下去,还真有人又找了过来”
沈小甜坐在陆辛的膝盖上,转腰看着他“那个老人找到外甥女了么。”
陆辛点点头。
沈小甜笑了,说“真好啊。”
过了几秒,她又长出了一口气,又说了一遍“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