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东头的姚大叔搬了个破木板凳,坐在自家小院中间抽着烟晒太阳。住河下游的张大嫂早饭后就过来了,正和姚大婶一起,坐在桌边说着闲话,提前缝制今年的冬衣。
张大嫂缝了几针,眼光便瞟向了在厨屋进进出出的姚家女儿姚晓禾。她“啧啧”两下,笑意爬上嘴角“晓禾生得越发水灵了,又漂亮又勤快,我瞧着就喜欢。”
姚大婶对她的意图心知肚明,张大嫂的儿子大江比晓禾大三岁,那一家三口对姚家人热情友好,早就盼着晓禾长大了,给大江做媳妇。
依姚大婶看,大江是个踏实厚道的孩子,晓禾嫁过去必吃不了亏。可晓禾大了,自己有主见,在这事儿上不表态。做娘的想来,怕是晓禾瞧不上大江。
姚大婶笑了笑,不好接口,只得岔开话,冲自家老头子嚷嚷“晓禾她爹,你倒是把鞋穿上坐在那上风口搬着脚丫抽烟,你快活了,咱们在这儿尽闻味儿了”
张大嫂爽朗地笑起来,姚大叔讪讪地穿了鞋。
厨屋里飘出刚出锅的水煮花生的五香味儿,浓郁的八角桂皮香勾得人流口水。姚大婶正说今天让晓禾多做几个小菜,叫张大嫂留下来一道吃晚饭,大黄突然“汪汪”地叫起来。
姚大叔连忙起身,拿出主人的威严冲大黄喝了几声,大黄乖乖地摇着尾巴,止了叫唤。
他不动声色地将门口二人迎进来,按照之前韩晋交待好的,用熟稔的语气和凤决打招呼“你来啦。”
身后的人看不见姚大叔略带紧张的神情,凤决却明察秋毫尽落眼底,他安抚似地握一握对方的粗糙大手,亲热地唤了声“姨父。”
抬头,他又向着迎出来的姚大婶叫了声“婶母。”
姚大婶倒更显镇定,她痛快地应了,不等张大嫂问东问西,抢先一步带着凤决和纪千尘去洗漱更衣。
张大嫂本是不打算留下来吃饭的,这会儿见姚家来了亲戚,倒真的留下来凑热闹。
一桌坐了六个人,饭菜是晓禾的手艺。难怪张大嫂喜欢,晓禾确实是心灵手巧,几样家常菜虽不极宫廷菜精致,却也是色香味美。
纪千尘几日不曾好好吃饭了,端起碗来,吃得分外香甜。这就是现代人口中说的有机大米、农家菜,地道无公害
她捧着碗偏头看凤决,他还是吃得慢条斯理,就像喉咙里塞着东西,几片青菜咽也咽不下去。
纪千尘着急,从豆瓣鲫鱼的肚皮上夹了块没小刺的肉,放在他碗里。“你得吃点有营养的东西,你这一路太耗体力,得补一补。晓禾手艺好,奴婢方才尝了,一点儿都不腥,鱼肉嫩得很。”
纪千尘一来便弄清了姚家女儿的名字,又见她与原主凌宝儿年纪相仿,便亲热地直呼其名。
姚晓禾突然间得了表扬,受宠若惊。姚家与韩晋的亲信部下沾亲带故,凤决是什么人,旁人不知,姚家三口却是心中明白的。
纪千尘在皇子面前夸赞晓禾厨艺好,晓禾内心战战兢兢。
凤决看见纪千尘黑亮的眼中尽是关切的神情,他果然乖乖地把鱼肉吃了,还很给面子地说了句“不错。”
晓禾得了鼓励,十分欣喜,带羞笑道“表哥既然喜欢,就再多吃点鱼。”
凤决看了她一眼,淡淡垂眸,却并未再往那盘鱼动筷子。
晓禾碰了个软钉子,凤决虽然一句话没说,可他那清冷自带威压感的眼神,纪千尘是习惯了,旁人哪里受得了。晓禾本就是村里姑娘性子腼腆,这下,便咬着筷子局促不安。
纪千尘怕晓禾难堪,起身给凤决盛了碗汤,笑了笑“来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