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转过来,看着沈之川一双醉眼,郑重其事,像他曾经在曼哈顿市政厅的安吉尔洛佩兹礼堂里对着司仪和法官宣誓那样郑重地承诺“放心,我绝不会的。”
等沈之川被方显带着走远后,他才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
手心展开,里面是一片热敏纸。
纸上的黑色字迹已经不大清晰,但还能清楚看出正中央“240”的号码牌。
谢栗送走程光,从旁边蹦过来,伸头一看“诶,这个不是咱们结婚的时候领的排队号码吗”
那确实是。
抬头上还有模糊不清的 nyc arria bureau 的字样。
谈恪把这张纸仔细地叠好塞进口袋内侧,牵起谢栗的手“走吧,该回家了。”
谈恪坐在谢栗开的车上,这会忽然又想到了那张号码牌,再次摸出钱夹,从内袋里拈出那张纸来。
那张纸被人缠上了重重的胶带,悉心保存,至今还能看见不甚清晰的字迹。
“栗栗,” 谈恪忽然开口问,“仙女座离我们有多远来着”
谢栗正在高速公路的最里侧激情时速,随口答他“254万光年吧。怎么了”
谈恪摇摇头“没事。”
他只是就着窗外高速公路旁一望无尽的林木 即使十二月这些生活在南方的树依旧绿得浓艳,在脑子里飞快地进行了一系列的运算。
254 万光年,约等于149 乘以 10 的15次方迈,约等于240 乘以 10 的 18 次方米。
如果要用数学符号记录下来,那么恰好需要的元素就在他手上的这片纸里。
谈恪自觉地一把年纪了还玩起这种高中生才会玩的,在日常里凑巧合的纯情游戏很幼稚。
但他又实实在在地觉得,谢栗于他,是巧合,也是注定。
就像连他们登记结婚时领到的号码牌,都在暗示着某一个产生于他们之间的,垂手而得的巧合,以及曾经怦然心动的瞬间。
谢栗愉快地开着车,丝毫不知道身旁的爱人心里正怀着满腹柔情和爱意。
等谢栗开了几乎整整一天的车,到了露营地点的时候,他才发现是他天真了。
他低估了这个国家的人民爱凑热闹的程度。
yrte beach 海滩的整个南侧公共区内人满为患,他差点找不到能停车的地方。
沙滩上的露营区内,帐篷和帐篷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二十步,小孩和狗满地乱窜,东边的南方甜酱味和西边的墨西哥辣酱在沙滩上打成一团,还有时不时有人撩错帐篷,激起一串尖叫和大笑。
谢栗提着帐篷站在隔离带的台阶上叹气。
饶是他兴致勃勃,在这种地方也绝无可能和胆子搞什么审核大大们不允许他干的事情。
他一回头,就对上谈恪含笑的眼。
不等谈恪说话,他便抢先开口,斩钉截铁地说“没关系,热闹挺好的,我喜欢热闹”
谈恪也不拂小男生的面子,抱着防潮垫和睡袋跟在后面,跟着小男生找能扎营的地方。
他们最后把帐篷扎在了靠近隔离带,没有树木遮盖的地方,还顺手帮隔壁带着四个孩子来看日食的单亲妈妈也扎了帐篷。
扎完帐篷,隔壁家那个十四五岁的男生来招呼谢栗,说是请他们一起去参加烧烤,以表示感谢。
谈恪来前在家做了中餐,还在亚洲超市买了饺子蒸熟,一并装在了保温盒里。
于是谢栗满口答应下来,还拖上了自己家的便当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