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诗不难, 难得是诗作能让太后满意。众女皆提笔凝神,连宋盼盼也走到人群间,研磨铺纸。
太后看着心喜, 揽着虞华绮问“阿娇怎么不去”
“阿娇才疏学浅,去了也是贻笑大方。”虞华绮说完,轻捧起太后右手, 很自然地揉按起来, “您最近总是拨佛珠吗阿娇瞧您的拇指时不时会痉挛。这样按着,可还舒服”
太后不想虞华绮这般细心,她的手偶尔有些痉挛,但不明显,莫说身边服侍的宫女嬷嬷, 连她自己都不曾在意。
经虞华绮揉按,她的右手果然轻松许多。
太后笑得慈蔼, “若阿娇才疏学浅, 皇城就没有才女了。倒是难为你纯孝,这样关心哀家。”
虞华绮低着头,认真给太后揉捏, “阿娇的祖母偶尔也会这样,请大夫来瞧过, 不是什么大病,只要身边的人多注意着, 时常揉捏便好。”
太后见她手法娴熟,心里又爱又怜,“真是个孝顺的孩子。想来在家,也时常为你祖母揉手吧”
虞华绮乖巧地点头。
太后满意极了,侄孙女在自己身边服侍这些天,都不曾发现自己不适,到底是阿娇心思细腻,真诚至孝。
贵女们在下首作诗,却也时刻注意着上面的动静。
她们见状,虽羡慕虞华绮得太后喜爱,但没动旁的念头。
毕竟虞华绮惯来得太后另眼相待,如今摇身变,又成了未来的荣王妃,她坐得离太后近,近水楼台,故能发现太后的不适,进而讨好。这般机遇和宠爱,原不是她们能肖想的。
唯独宋盼盼,眼里的嫉恨浓郁得几乎要化为实质总是这样,萧二哥哥是这样,姑祖母也是这样,个个都被虞华绮虚伪的假面蒙蔽
宋盼盼忍着心里的妒意,忍得咬牙切齿,恨不能亲手拆了虞华绮的骨肉,最后扭曲地,阴暗地挤出个期待的笑。
她倒要看看,虞华绮还能得意多久
很快,众人都完成了诗作。
虞华绮担心地看着卫敏。好在今日赛诗,并未限题限韵,由着众人有感而发,卫敏东拼西凑,勉强凑出首贺寿诗,还算能过眼。
评过了所有人的诗作,太后准备选个魁首。
单论诗作,庄筠的诗端丽雅重,楚云岚的风流大气,皆十分出众。
若按太后的喜好,她更偏爱楚云岚那种风格。但她却不点明,而是问虞华绮“阿娇觉得谁是诗魁”
虞华绮摇头,“庄姑娘和楚姑娘的诗都好,难分伯仲,阿娇评不出。”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不要这些场面话,哀家就问句,你更喜欢谁的诗”
虞华绮瞧瞧面色紧绷的庄筠,又瞧瞧娇美柔弱的楚云岚,诚实道“单论个人喜好,阿娇更喜欢楚姑娘的诗作。”
太后见她答得干脆利落,又恰好合乎自己心意,笑道“哀家就喜欢你这样的爽利性子。如此,就定楚氏女为魁首。”
庄筠素以皇城第才女自称,谁都瞧不上的。岂料虞华绮草率的句话,连对诗作的分析点评也无,就让太后定了楚云岚为诗魁。她恨得掐紧了绣帕。
那厢,楚云岚已经含笑,落落大方地下跪谢恩了。
楚云岚生得美,又兼之采风流,太后不禁生出些怜惜怨不得承锐闹着非要娶她,原是有些出众。
只可惜体弱命薄,当不起皇家富贵。
“楚氏女才貌双全,赐玉如意柄,贡缎十匹。”太后道。
楚云岚立即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