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修远安静地看着白双发泄,玄衣男子笑到最后像是感到累了,他盘地而坐,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瓶子,抛给段修远。
“琼液送你了。”
小瓶子咕噜噜地滚到段修远脚边,白双显然知道段修远为何而来,却再没了斗争的心,他此时如同一颗即将枯萎的花,呆呆望着虚空,眼神渐渐溃散。
段修远沉默片刻,然后捡起了小瓶子,却在摸到瓶子的那一刻指尖一痛。
“我附带了一点小礼物。”白双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养的情丝,对你有好处的。”
白衣剑修脸一寒,当即封闭了穴位,抬头却见对方正是最后的回光返照,白双笑得像是从地狱长出的鬼花。
“我知道你也对上面”
“可是不摆脱不超脱”白双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微弱“我们永远是随手可弃的物件永远是没有自主的傀儡”
单子魏手中一松,子不语消失了。他甚至都没多看一眼,全部心神都被白双最后一句话夺走了。
不摆脱,不超脱,我们永远是随手可弃的物件,永远是没有自主的傀儡。
ghost。
记忆中有个声音不受控制地蹦出来。
他们说,我是没有自主的傀儡。
单子魏全身的血色都失却了。
“自主”指自己作主,不受别人支配和强制。
白发青年的大脑像是被劈成了两半,一半在冰冷地读着旁白似的意念,一半充斥着头晕目眩的耳鸣。
有了自主便会想要自由。
仿佛被这一句刺激似的,耳鸣声忽的一下膨胀了。单子魏听见的不是嗡嗡声、嘶嘶声等混杂的耳鸣,而是单调的嘀嘀声,就像是像是汽车的鸣叫
那怎么获得自由
尖锐的鸣叫将另一边的声音冲击得摇摇欲坠,它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凄厉那是死亡的绝响。
只能杀杀杀死死死死
单子魏一口咬在自己的手上,剧烈的疼痛顺着神经元窜入大脑皮层,瞬间盖过那几乎快让他昏厥的声音。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如果不是小盖亚掰着他的手,单子魏很可能会成为“角色扮演”中第一个没有陷入心灵崩坏、却把自己给自残死的人。
单子魏松开了嘴,对挂在他手上的玩具盒说了一声“谢谢。”
他知道自己在那一刻沉溺在痛苦中了因为疼痛,意味着活着。
小盖亚紧紧扒在单子魏的手腕上,它将脸贴在单子魏渐渐愈合的伤口处,闭上眼睛,明明没表情,却让人感觉它仿佛难过得要落泪了。
单子魏刚想摸摸小盖亚滑顺的银发,抬手却见手上那根红线。长长的红线蜿蜒至段修远处,这条红线从一开始就作为他们之间的联系存在着,却第一次让单子魏感觉到害怕。
一次机缘巧合的接触,形成了命中注定的关系他是他的傀儡,他是他的枷锁。
还未褪去的恐惧包裹了单子魏,他凝视着段修远,像是看见了过去的残影。
他会杀了他。
段修远内视着自己的经脉,一缕红丝从商阳侵入,顺着经脉流注。若不是他穴脉封闭及时,那缕红丝不会止于曲池,而是游至全身。这想来就是白双口中的“情丝”,段修远不知其效,他刚走至白双尸体旁试图搜出解药,却感应到他的道靠近。
白衣剑修喉结滚动,如一座凝结的冰雕动都不会动了。
单子魏挂上命运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