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这一次的拍摄时间相当长,从早上九点半一直拍到晚上八点半,连着拍两期, 因为之前拍好的“紫微宫”那一期经过多方斟酌后决定弃用, 以免对古建筑群造成破坏。被好奇心驱使的观众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而紫微宫目前正处于修复状态,安保措施肯定会有疏漏。
梵伽罗对此表示理解, 早上送走许艺洋之后便自己开车去了电视台。他行走在昏暗的地下停车场, 没有展开磁场,也没有做伪装, 这里的安保措施很严密, 不会有私生饭忽然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
但今天却发生了意外,一道沙哑的嗓音从他身后传来, 其中隐含着焦急又无助的情绪“请问是梵伽罗梵老师吗”
梵伽罗转过身答道“是我。”他锐利的视线锁定了那人, 目光掠过对方憔悴的脸,看向他的穿着打扮和体态, 却又猛然移回去,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五官。
来人嘴唇微微发颤,似乎很紧张, 却又僵硬地站在原地没动。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透明人,在青年的眼里无所遁形。青年似乎已经把他看穿了,这对旁人来说或许是一种极不舒服的体验,却让男人几近绝望的内心涌出一股迫切的期待。
他睁大双眼,同样一瞬不瞬地看了回去,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当他绞尽脑汁地斟酌着用词时,梵伽罗却招手道“你跟我一起进去吧。”
“什么”男人懵了。
“先跟我进去吧,我快迟到了。”梵伽罗指了指自己的手表。
“哦,好的”男人立刻跟上他的步伐,却没有多问一句。他的皮肤晒成了古铜色,还很粗糙,眼角略有一些细纹,可见已上了年纪;长相倒是挺周正,但憔悴的脸色却给他减分不少;一件皮夹克看着很时髦,材质却极差,只是样子货;浅色牛仔裤破了几个洞,脚下还蹬着一双亮黄色的老爹鞋。这身打扮中不中,洋不洋,看着就叫人别扭,与他的年龄极不相衬。他努力让自己显得高端时尚,呈现出来的效果却截然相反。
按理来说,这样一个扮相违和、神情紧张、来历不明的人忽然找上门,一般人都会敬而远之甚至辱骂驱赶,但梵伽罗却不问一句,理所当然地把人捎带上了电梯。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看出来了吗男人一路走一路思忖,原本寒凉透顶的心又开始微微发烫。他时不时抬头看向青年挺拔的背影,目中的焦灼和无助竟不知不觉消减很多。
“这是我的休息室,你先坐会儿,吃早饭了吗”梵伽罗一边礼貌询问一边脱掉自己的外套。
这个休息室装修得极高档,沙发是真皮的,地毯是羊毛的,各种摆饰均很昂贵,撕撕姐带着一群助理浩浩荡荡地走进来,叽里呱啦地吹着梵老师的彩虹屁,又打开巨大的收纳箱,把琳琅满目的化妆品摆了一长桌。端咖啡的、对流程的、嘘寒问暖的,各种各样的人穿梭于此地,闹闹哄哄又乱中有序。
如果按照男人的穿着打扮和外貌体征来判断,他本该是一个挣扎在社会底层的人,骤然进入如此奢华的场所,见识到如此盛大的场面,他一定会手足无措、惶惶不安。然而他并没有,恰恰相反,在楼下单独面对梵伽罗的时候他是紧张焦虑的,但是被所有人环绕时,他却彻底恢复了镇定,他仿佛早已习惯了此类大场面,平静的眉眼中竟逸散出一种非凡的气度。
他绝不是普通人
借由镜子偷偷打量男人的撕撕姐冲梵老师挤眉弄眼,无声问道“新来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