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玉髓随着医修的目光望向珊瑚床, 床上原本英俊端正的年轻人此时半张着嘴巴,不断有涎液自口角流出。
“盛世侄真是可怜, 本来有希望夺得擢仙大典的冠军,此时却在这里躺着,动弹不能”
“那东明岛传人实在可恶, 管他是谁的传人,咱们都该去给天骄讨个公道”
“听说他就在万花山, 走,咱们上万花山去”
盛家人们纷纷附和, 说着就要闯出门去。
盛玉髓寒声道“都不许动”
众人只觉心神俱震, 一时间竟口不能言, 手脚不能动弹。
盛玉髓吩咐道“盛二,你跟本座走一趟, 其他人散了。”
万花山, 传信童子带来消息,说盛天骄还没清醒, 陆万闲以为对质之事又要拖下去了。
转眼又有黄衣弟子来, 说悬圃有请。
陆万闲看了一眼床头正在喝粥的秦炽羽, 对黄衣弟子道“那就陆某走一趟吧。”
黄衣弟子面露难色“盛峰主说,请你和秦公子都去。”
陆万闲道“他不方便。”反正盛天骄又不去, 秦炽羽去干什么, 大病初愈吹山风, 怕死得不够快嘛。
秦炽羽却十分不识时务地答了句“我和陆仙长同去”,将遮在脸前面的粥碗放下,这粥碗他已经举了半天,来掩饰装睡被陆万闲发现的尴尬,此时再不露脸说话,怕是要被陆万闲独个剩下了。
“你知道去悬圃做什么吗”陆万闲好笑。
秦炽羽脸色仍未退去酣眠后的微红“不知道。”
“那你急着去什么”
秦炽羽望向陆万闲“只要是与陆仙长同去,哪里我都愿意。”
秦炽羽出身王族,举手投足都有一股从容优雅的气度,以前在卓雍峡那些烂泥坑路上摸爬滚打时很难看出来,如今他换了干净合身的布衣,衣襟洁白、肩线挺括,腰背清瘦而笔直,坐在阳光里,仿佛不识凡尘为何物的贵胄公子。
陆万闲摇摇头“这次不行。”
少倾,黄衣弟子驾仙鹤翩然落在天阶前。
陆万闲自其中一只仙鹤背上跃下,叫黄衣去扶仙鹤背上另一人。
那人穿着厚厚的兜帽披风,披风中露出一张俊秀苍白的脸,黑沉沉的眸子衬着肤色更加显著,目光始终专注地追着陆万闲。
黄衣怎么也说是玄门中的中阶弟子,竟被陆万闲当粗使奴婢使唤,弄得他十分不快,去扶那病秧子秦公子的时候,也是吊着一张脸。
秦炽羽却毫不在意,借黄衣的手臂扶了一下,走下地来站稳身子,便举步向陆万闲走去。
秦炽羽意志坚决起来,谁也动摇不了他。
怕风吹,那就穿厚点。
怕说错话,那就闭嘴不说。
总之他就是要跟着陆万闲。
外表贵胄公子,内里任性小王爷,并行不悖。
“这里就是玄门天阙。”秦炽羽望着高达十丈的巨大天阙,一时间有种梦境成真的不真实感。
陆万闲不想搭理他,这个小孩一点都不听话。
秦炽羽眼中的玄门天阙,与那梦魇境里的互相重合,他仿佛又回到了梦里,阵阵幻象浮动不定。梦魇镜里的秦炽羽就是在这里、同一位置,紧紧地拥抱住陆万闲,不知道抱起来是什么感觉呢
陆万闲回过头,见秦炽羽正一脸神色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