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锦瑟却是在虞归晏愣住的时刻, 越发抓紧了她,解释道“晏晏,你怀有身孕月余了, 几日前又因我之故受了惊吓, 险些动了胎气, 现在绝对不可以再这般颠簸。”
虞归晏愣怔地喃喃“怀有身孕月余”
“是。”乔锦瑟点点头,温柔地劝道,“姐姐知道你想见齐王世子,哪怕辛苦颠簸些也不会有丝毫怨言, 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不能劳累过度, 所以晏晏听姐姐的话,好吗”
乔锦瑟的目光太温柔太关怀,虞归晏几乎一下便想起了梦境中的一切。那个“华氏”唤慕时深为“寒雪”,临安王管渐离的表字便是“寒雪”。
有些事一旦起了疑心, 便如野火燎原, 一发不可收拾地恣意蔓延。比如那个寒雪的身形与管渐离如此相似,又比如管渐离的身形与贤王府幕僚慕时深如此相似。也许仅仅只是相似还算不得什么,这天底下相似之人何其多, 可经此一梦,再想起闻清潇曾经所言,她没法相信这些只是巧合。
如是一想, 此刻再对上乔锦瑟的目光,她的心里便如浇过一层层沸水,心尖都收紧,姐姐与临安王两情相悦,可管渐离却是要对付闻清潇,甚至想用她让齐王府和镇南王府两败俱伤。
良久,虞归晏干涩着嗓音开了口“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亲口告诉世子。”她几乎是央求地攥住自己嫡姐的衣袂,“我保证不会过分劳累,也会注意自己身体,不会让孩子出事的,姐姐便允了我去好不好。”
她不自觉地抚在自己腹部,她几乎不敢相信这里竟然孕育着一个孩子,是她与闻清潇的孩子。
尽管此前已是下了决心要告诉闻清潇一切,可她的心里到底是有些忐忑的。无疑,闻清潇对她很好,好到她甚至怀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幻境,好到她不敢也不想把一切告诉他。
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曾经的一切,更因为她私心里害怕他会因此而冷落她。
撇开荒谬不提,闻清潇到底是身份尊贵的齐王世子,他可以爱重妻子,可以不纳侧室,但真的可以忍受自己的妻子曾经嫁过人还欺瞒于他吗便是真忍下了此间事,那她与闻沉渊的事情呢尽管与闻沉渊的相交里她问心无愧,可到底发生了那样的事,闻沉渊还开口说过要娶她,他真的会不介意吗
所以她享受着一切的同时也一直在害怕着,害怕某一天便被突然拆穿了。因此嫁给闻清潇以来,她一直自私卑鄙地粉饰太平,可如今事关闻清潇安危,事关齐王府存亡,纵然是也许会从此被闻清潇冷落厌弃,她也没办法再自私地自欺欺人下去。
这些宁静美好的时日本就是她骗来的,两月了,该足够了,何况他还给了她这个孩子。她知道以闻清潇的品性,即便是厌弃了她,也定然会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庇护于她。
可若是没有得到,她或许可以得过且过,但得到过闻清潇那样的爱重,让她怎么舍得失去
眼泪在不自觉间决堤。
乔锦瑟何曾见过自己嫡妹这般绝望无助的神情,饶是她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却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取出锦帕擦拭嫡妹眼下的泪痕,手足无措地安慰她,亦随之松了口
“晏晏莫哭了,姐姐让你去便是,但你要答应姐姐,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可以让孩子出事,更不能让自己出事。”
虞归晏心里百般情绪交织,不知这一程等待她的是风还是雨。但饶是如此,她也不能在乔锦瑟面前露出丝毫异常,她不希望一切还未清楚之前,乔锦瑟因此而受到伤害。
她扯起唇角笑了笑“谢谢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