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刨去留作麾下西勇营佣兵的军饷外,修造营区、购置土地、武装部队,再加上为杨策在巴克斯省订购六百余杆火枪,变卖洗劫波尔多城郊的收获已所剩无几。
这还是他不需要支出军饷的条件下,用于支付军饷的硬通货丝绸由李旦直接从大东洋贸易的税务中拨给,要算上这个,其实陈九经是亏钱的。
这场战争他早就加入其中,只不过没有出兵罢了。
自玛格丽特告知他北方的战争即将再一次开始,西勇营将官卡洛斯便受命自军中挑选五十名能说会道、心思缜密的部下伪装做吟游诗人、风笛手、商人等各种身份潜入法兰西,为他搜集情报。
这也是无奈之举,他名义上的盟友,不论西班牙的菲利普还是法兰西的吉斯,亦或小情人玛格丽特,他们都只会告诉陈九经他们想让陈九经知道的。
陈九经也想开了,大家都只不过是互相利用,他也不必忠诚。
他对欧罗巴来说就是个瞎子,一个盲人如果被几个坏心眼儿牵着引路,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所幸有玛格丽特这个乐于向他介绍法兰西人际关系的情人在,陈九经现在至多算个弱视,已经不瞎了。
年末的天气渐渐冷了起来,不过即使别人说圣诞节后的两个月是西班牙最冷的集结,陈九经也觉得不过如此。
他的白山营都是从苦寒之地出来的,本身就耐冻,这的低温哪怕夜里水都不结冰,他们都受得了。
倒是从常胜过来的复国军,即使铠甲下穿着厚实兵衣,依旧被冻得时不时浑身冷颤。
就连朱晓恩都说,也就是陈将军因军事需要把他们留在这,倘若直接去了爱尔兰,恐怕今年冬天他们就会有人被冻死。
这些掌握高超战技、因训练与餐食体魄强健的复国军战士可都是朱晓恩的宝贝,万万舍不得被冻死。
尽管内心焦急,像在火上烤,陈九经依旧不动声色,接受着玛格丽特隔三差五的灵魂拷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才肯出兵”
年轻的陈将军在等待介入战争的最佳时机,也在对情人玛格丽特使心眼。
他要尽力做出对战争没有太多欲望的模样,这样当他终于答应出兵时,才会让玛格丽特感到欠着自己。
“她沉不住气了,这与纳瓦拉围攻卡奥尔受挫有关。”
在校场上,陈九经背着手端着烟斗左右看看,见周围没人,这才对并肩而行的朱晓恩小声嘀咕道“生在宫里的女人很麻烦,真不该让她住进来,心里到处阴谋诡计,我在自己的大营说话都担心被她听了去。”
“昨天夜里啊,这个长在宫中的公主居然开始指导我军事了,说什么许多本应胜利的战争最终失败都是因为毁在迟疑与举棋不定中。嘿,她还会说举棋不定”
朱晓恩对此报以微笑“这是将军教得好,她对将军越亏欠,将来法兰西王或许真有可能是将军的。”
“王不王的,我不在乎也不可能。”
陈九经端起黑曜石烟斗放在嘴边轻轻笑着,头盔夹在右臂肋下,看向不置可否的艾兰王朱晓恩,道“真心实意,若玛戈是南洋或西洋哪个国家的公主,哪怕是个小国,我也会因此开心,谁不会想当个国王呢可她是法兰西公主,即使没有丈夫,我也不想。”
“法兰西国王要给主教下跪,还要亲教宗的脚丫子,教宗。”噙着烟斗的陈九经嗤笑一声,对朱晓恩笑道“我听说他只依靠一支瑞士军团保护,何德何能”
朱晓恩撇撇嘴,耸肩摊手摇了摇头,他信仰德鲁伊,也是欧洲的异教徒,对罗马教廷教宗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