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寨墙的两架小佛朗机与火枪手被虎蹲炮压制使火力大减,木寨中西班牙人还要分出人力防备来自西面海岸上的明军,无力再压制数量庞大的原住民。
即使没有收到麻贵的信号,他们依然会抓住这个机会向木寨进攻。
斧头与投矛在寨墙上搭出数道可供攀爬的梯子,当原住民爬进木寨,不足一刻的时间,原住民打开寨门不断搬运着一切所能利用的东西,随后将木寨付之一炬。
他们欢呼舞蹈,用土堆在木寨旁搭建起一座矮小的土堆结构,看上去像个祭坛。
麻贵并未试图进入木寨,他的部下在这场战斗中并没有出什么力量,仅仅是接着佛朗机炮在木寨北墙的机会向木寨里打了几炮而已。
并且虎蹲炮发射散子造成的杀伤有限他也很清楚。
他不在乎西班牙人那些战利品,只要这座属于西班牙人的营寨从这片土地上消失,他的目的就达成了。
比起战利品,麻贵更在乎这些原住民对明军的看法。
没过多久,一些原住民朝他们缓慢地围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头戴很大的鹰羽冠,脸上有黑红色黥面,胸前衣物由长条牛骨排出两排,在间隔数十步的距离外将弓箭交给身边部下,迈着骄傲的大步子朝麻贵等人走来。
在他身后,有人拿着披毯,毯子上包着几颗鹅卵石大小的金块。
在首领的示意下,原住民士兵捧着绘出栩栩如生的鱼、鸟的披毯呈给麻贵。
首领口中说了几句,见麻贵没有听懂,颇有几分无奈地叹了口气,最后抬手抚过胸口,缓慢而认真地重复几个同样的音节。
麻贵转头对麻锦道“他说的是名字么,是什么,争、争兔”
麻锦也跟着将这个音节重复了几遍,最后笃定道“郑屠镇关西”
这将麻贵逗得够呛,郑屠,可不就是水浒传里的镇关西嘛。
虽然这个名字在碰上鲁达的时候不大吉利,但麻贵没有好为人师的习惯,也不愿给人改名。
“好,郑屠,我是麻贵。”他估计跟镇关西说自己官拜朝廷一品,他也听不懂,干脆就把这个介绍过程省略了,指着身后皇明旗道“明,我们是明,对,明军。”
俩人鸡同鸭讲半天,麻贵也不知道镇关西是不是弄清楚了他究竟叫什么,反正互相学着对方说话挺有意思。
那几块金子麻贵不但照单全收,连那块宽大的麻织披毯也让人收下了,不过他把这当做一次交易,他们途经那么多部落,对抬手比划以物易物的交换已驾轻就熟。
一支手铳、一小袋火药、还有几十颗铅丸,在麻贵的授意下交给镇关西,除此之外,他还让几名鸟铳向郑屠示范怎么使用火器。
至于两套明军制式布面铁甲与一杆明字旗,就是麻贵的私人馈赠了。
尽管麻总兵麾下军备确实很多,他的部下在大量非战斗减员后留下巨量的兵器、铠甲,但那些东西都没有随船携带,所以也给不出什么好东西,但他们有足够的聪明才智。
一颗大树被女真人砍倒,接着被劈成几段,每段又劈开于中心掏出手臂粗细的炮膛与药孔,船绳捆扎之后就成了几门简易木炮。
倒上一斤火药,捡了颗大小相近的石头,插上药线朝着二十几步外的树干轰过去。
要么是松木质软、要么是装药不多的缘故,木炮像一杆大铳,不但没有四分五裂,还将不远处的树干砸出很深的窟窿。
当麻贵的部下抬起几尊木炮与一桶火药以及专门掏出盛药接近一斤的木勺放在郑屠面前时,在明军诸将心中已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