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人听,听也听不懂。
从头到尾他们都没伤人,想象中的友好贸易变成彻头彻尾的绑票,想送出去的棉布没送出去,绑了几个人回来。
刚好写小说的余邵鱼被陈沐送过来,几个本土居民被送到他那,让他们那些文人教说话,又供饭食、又给做衣服,过得比杨兆龙自己都舒服。
没办法,杨兆龙太想知道新明的情况了,光靠他两眼一抹黑地蒙头乱窜,哪怕到明年底他估计也只能把自己日子过好,陈沐要求的探矿根本不可能。
那就压根不是他这寥寥千家能做到的事,与这片广袤的土地相较,太过强人所难。
他需要更多人力,取得人力的渠道,就是这里土生土长的百姓。
新明的路才刚刚开始,隆庆七年十月,吕宋国来了一位真正的大人物前帝国首辅,高拱。
准确的说是南洋卫,陈沐收到朝廷发生大案的消息时,押送高拱前往南洋卫的兵马已经上路。
从他在京师的宅邸前街,有个叫王大臣的人携刀窜入东宫,欲对小皇帝行刺,被宫廷侍卫捉住,供词说是高拱指使。
他亲自乘船前往南洋卫迎接,终于在内阁一别后的两年,再度见到高拱。
高拱比两年前相比,像衰老了十多岁。
高新郑当国之时就已年近六旬,不过那时的他容光焕发,讲起话来中气十足,与昔日相比,如今出现在陈沐眼前的高拱,才更像个六旬老者。
“后生晚辈拜见高阁老”
见到高拱,陈沐端端正正行了大礼,别管朝廷里的事怎么斗,与他都没关系,高拱、张居正、冯保、徐爵,这些人是好是坏,是善是恶,亦与他无关,唯独有一点不变的,是这些人在他人生的关键节点给予过恰当的帮助。
“陈帅不必多礼,高某已非阁臣,如今添职为南洋军府都督佥事,掌海外杂事,高某是向将军行礼的。高拱”
老爷子话还未说完,陈沐已经拦住高拱动作,道“于公于私,阁老都当受陈某大礼,千万别给晚辈行礼,阁老受苦了。”
“受苦”
高拱有些惨兮兮但自己浑然不觉地轻笑,旋即正色道“陈帅在海外征战,不要管朝中之事,老夫无话可说,登船吧南洋战事如何”
高拱这般洒脱模样,令陈沐一肚子话没处去说,只得引路带高拱登上旗舰赤海,辞别南洋卫旧部,向陈来岛航去。
在船上,陈沐抽样验了几柄塞式刺刀与准备赏赐将官作为私人馈赠的短佩剑,便将高拱引入船上将军舱内,高拱开口道“你这座舰不错,老夫总听人说南洋海军如何,今日得见,也不枉南下颠簸。”
何止是不错,赤海舰比能顶天津港用做将官旗舰的大福船四艘有余,船上水兵林立火炮严整,如此船坚炮利,正合高拱对陈沐水师的预期。
高拱说完这句话,明显在等陈沐回答他先前疑问南洋战事如何。
陈沐也就不再多说,拉开船舱中世界地图,道“在此战前,南洋为西夷葡夷把持,几将我大明朝贡国攻占一空,如今吕宋已夺回,苏禄、浡泥、爪哇、琉球已遣使入贡,四国共设十二卫,由大明将官操练、购入大明旧式鸟铳、小炮,受南洋军府指挥。”
“吕宋国稍有特殊,为我大明属国,官吏已清丈田亩,田地三成种棉、两成种红薯,明年即可运入广东、福建,倒是亦设三卫,其中产金煤的民都洛岛,已为我大明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