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陈沐还以为今年直至冬季都不会再有大雨,可如今看这天象,恐怕过不了多久会下雨。
下雨,自从手有了鸟铳队,陈沐讨厌下雨,后来有船有炮,更是如此。
因为下雨意味着他部下战力急剧下降。
没有火炮没有鸟铳,他指挥作战的才能被大大削弱,因为他的战术都依赖火器而生,否则算只一参将在冷兵器作战都能胜过他。
所幸,等待他的并非一场遭遇战,而是防守,而且还是他较熟悉的河岸桥头防守,甚至新江之战条件还更加有力。
拒马水沿线很漫长,但同样拒马水也很宽,尽管其高低不平有几处水深不足半人,但多数都在两侧山壁之间形成河谷,没有道路让蒙古骑兵通过,真正的缺口,只有两处。
一处是为给前方友军留出后路十余步宽的拴马桥,一处在拴马桥西北十四里,而一旦下雨,从山源头布下河水一样会暴涨,使那边敌军渡河难加难,故而守备使命对四千旗军而言不算困难。
何况在两处要道之间,还有另外四千余旗军设防驻守,从哨骑出发到兵马来援,只需小半时辰。
火炮阵地是个大作业,二十四门轻重不一的火炮将要置放在铳手阵地正后方百步,陈沐要求垒出一丈高,宽四十四步、长四十步的坚实土木方,并在其后垒出二十步缓坡,坡坡下还要置备庞大的雨棚。
坡给火炮、屯放火药遮雨,坡下则是给驮马遮雨,这样一旦见势不妙,炮兵可以先带火炮快速机动不过能机动到什么程度,要看老天爷的意思了,道路一旦泥泞,火炮是跑不快的。
所幸离阵地不远是三合土官道,只要能走到那,即使下雨,炮车也能放开了跑。
在陈沐设计图,铳手战壕在炮兵阵地前百步,要五步宽、四尺深的八十步弧形战壕,其用木板、大盾拼接从后向前置出斜面,木板在战壕前由每隔两步一根的大棍支起,板铺他们浸过桐油的帐布防水。
在战壕前,则横放扎下一排大盾,同样斜放把雨水导向外面,为旗军部分防护与架铳之用。
陈沐把这定名为陈氏防雨战壕,构图画了两份,一份交给部下矿工头子让呼大熊监督他们挖掘工事,一份夹在笔记本里留待日后整理。
矿工很好用,他早想在旗下建立一支土工军,因戚继光调他向北而被打断,却没想到徐爵给他招来一帮矿兵,这帮人别的不说,矿兵陈沐是一定要招到自家手底下来的。
也是仗着手旗军多,否则陈沐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造出这么大工程,但本土作战这点好处,一份手本方圆十几里的百姓都帮着伐木运送,当然,还有从保定风闻战事逃难的百姓,也被截留到房山劳役。
水泥是怎么烧来着
石灰石和黏土磨面,烧完了再配炼铁渣
可陈沐不知道配,只能穷试,在笔记本记下后,他又向南洋卫送了封书信。
如果这个东西能做出来,配砖石、钢筋炒钢能做钢筋么
别管能不能,先试了再说。
算能做出来,这玩意儿在北方也没啥大用,北虏连木墙都射不塌,还是得用到南边。
以后装他十几船混凝土和钢棍子,驾船抄到马六甲和吕宋盖炮楼,跟葡萄牙西班牙的堡垒并排盖,大不了火炮互射,看谁的结实
什么这是侵略
不不不,如果那发生了,一定是正义的战争,为了满刺加与吕宋无需更名马六甲与菲律宾,为朝贡国的荣誉而战才是陈将军毕生之追求。
不过当下,他要先打赢这场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