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沐眉头皱起,眼皮抽动,抬起的手指都带着微微颤抖,“延庆卫满额才五千六百,你说他延庆卫缺额三千七百”
邓子龙轻叹鼻息,眼里带着藏不住的失望,他知道陈沐应该他还要失望,操练好三卫这种事谈何容易呢他对陈沐抱拳道“回将军,是,延庆卫缺额三千七百六十五户,仅有军户一千八百三十五。”
“可这不对啊,你跟我一道去看过,长城下五部千户所,每个千户所都有七八百旗军在操练,那些人呢”
难不成这王忠国会变魔术,会什么撒豆成兵不成
邓子龙脸更露出些许愤慨,“被他骗了,指挥使王忠国有五百骑家丁,收到将军前去探查的消息,五百骑走小道飞奔,两日驰走五部千户所装样子,兵都是那些兵,五个千户所,都是一样的兵”
陈沐眨眨眼,懵了片刻才缓过神,是说他们走到哪,骑兵从另一边小道疾驰然后装作旗军操练
这王八蛋深谙兵法虚实之道啊
“王忠国人呢”
“属下发兵依总兵所言直入五部千户所查看,合算军户盘查账目后王忠国自感畏罪,率百十骑欲走古北口逃出去,所幸为戚帅部下关防所截击,现在人在蓟镇密云衙门,戚帅让你去兵部衙门拜会部堂。”
衙门里邓子龙正说着,门口隆俊雄快步前,看来一眼邓子龙这才小声在陈沐耳边道“将军,衙门外来了位夫人,随行数十,送一口大箱,想求见将军。”
隆俊雄脸有些红,着重道“箱内金银不下五千两。”
五千两
陈沐为数字所侧目,“是王忠国的家室这忠国不忠也罢了,跑路都没带妻妾,金无足赤可人有完蛋劝回去,箱内金银一钱都不要动,原封不动地送回去。”
陈沐站起身来,点邓子龙道“走,随我去兵部。”
快步走出两步,又叫住隆俊雄回头道“实在不行给她指条明路,这五千两金银别管是送密云还是送兵部,是送天宁寺都陈某这好使,当然,我认为天宁寺最好。”
陈沐与邓子龙各带六名随员,十四骑出衙直往京城驰去。
邓子龙是很发愁的,在他看来没有军户,这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好的练兵本事都使不出。现在满打满算,整个昌平不算昌镇总兵官杨四畏的本部一万两千车骑,仅有实籍军兵一万四,他们拿什么练出两万兵
是这两年生都生不够
可陈沐不这样想,大明朝缺军兵笑话,明朝什么都缺,只不缺人。只要兵部愿意调些银子,一月至三月之间他能募来足够军兵,相较而言他更在乎的是练兵所需的第一件事,立威,已经办成了。
王忠国是个好队友,他神乎其神地冲击关防想逃出古北口,在他这个动作之后,别管先前他犯的是什么事,只这一条,他完了。
想叛逃到瓦剌去
他死定了,所以陈沐才说五千两金银哪怕送到天宁寺去都送他衙门里好,好歹收尸时能有些和尚超度。
一至京师,气氛却与往常全然不同,三大营兵马呼号声震数里,待至城南六部,更是如此,一队队军士持矛携弓列队横行街市,兵部吏员各个挎剑带刀,部奔走都失了以往气度。
陈沐与邓子龙面面相觑,各自心道出事了
待到堂,却又是另一番光景,谭纶稳坐堂,几位堂官不论吴桂芳还是刘焘等人皆神态自若,陈沐不敢多话,入堂拱手道“下将陈沐,拜见诸位部堂都堂”
“不必多礼。王忠国的事,我们都已经知道了,我等被欺瞒的好苦,还以为昌镇有兵额两万余,你部下邓将军报给戚帅的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