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一路马都没敢停,生怕耽搁将军要务。”徐爵的嗓门洪亮,虽然身材不像武人,但做派却陈沐还像是沙场豪将,说着收回向后回指的手臂再度拱起,又用不好意思的神态与语气道“却不想叨扰了将军休息,实在罪过”
说着,便又要抱拳拜下。
有生以来头次听人用仆自称,这胖爵用一套极其浮夸的谦卑组合拳差点把陈爷打蒙,硬是让他眼神飘忽不知该怎么接话。
瞟来瞟去,陈沐的眼神在肩头盏茶前刚脱下披在身的薄氅找到焦点,抬手果决地扒下掷于地下,两手捧住徐爵继续向下拜的手道“早知徐将军来,小弟哪里还敢睡觉”
“徐指挥请入堂座。”
陈沐脸义正言辞,他这外卫出力小旗的底子,熟练弓马拼杀三年,力气徐爵要大,亲热地攥着胖爵两只手硬把要拜下去的锦衣指挥托起来,示手向前厅道“请”
演呗,演得这么浮夸肯定是心里有事,爷看你能揣到啥时候。
显然,徐爵也被打蒙了,被托起来保持耸着肩的姿势睁圆眼睛看着陈沐,缓缓眨了三次眼,这才抿抿嘴道“陈将军,兵,兵还没交”
尾巴露出来了
“诶呀兄长您夜半到访,咱们不要管什么兵了,难道兄长还会糊弄小弟不成哈哈,兵都停在大营外吧,我部下参将一盏茶前去接收新兵了,让下边人办吧。兄长,小弟实不相瞒”
陈沐把着徐爵的手臂让他居前往厅里走,走到门槛正见隆俊雄火急火燎从偏院出来,二人眼神交汇隆俊雄重重点头,陈沐喜眉梢,笑着像吐露天大秘密般小声对徐爵道“小弟刚睡醒不识数,我去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兵。”
俩人一入堂,高谈阔论互相吹捧,兄长贤弟的嗓门一个一个大,言语是一个一个谦卑,门外的家兵与锦衣卫站出两列个个汗颜,虽服色不同却都向对方露出一样的表情你家爷真特么丢人
邓子龙没让陈沐等太久,不多时快步走入堂,在陈沐耳边说出一个数字,陈沐挑挑眉毛,“两”
紧跟着话音收住,邓子龙行礼退下,陈沐偏头挂着职业笑容问道“兄长此次募来多少兵”
徐爵也在笑,抬手三根指,“五千足数。”
陈沐心里了然,歪头朝旁边咳嗽一声,话音一转没头没脑地问出一句“兄长,前年你托人持重金到广州说是要给令尊购东南夷国象牙,小弟此次不但带来象牙,还带了西洋自鸣钟与金线锻,请兄长转赠令尊,要记得小弟一片苦心,美言几句啊”
说话间,偏厅的家丁便捧着盛宝盘三只,分别摆着一根三尺象牙、一樽自鸣钟、三匹西洋金线锻。
徐爵不笑了,很干脆地恢复了即将笑抽筋的脸,语气平淡地对陈沐道“陈爷,别着凉,罩袍脱下来再披,有心了。”
呸你礼物都备好了,还说是刚醒等着爷呢
“徐爷的飞鱼袍是昌平换的”陈沐也不笑了,他脸有点酸,陈沐出了口气,两手在大腿一叠,向后微靠,轻飘飘道“来人,伺候徐爷换身衣服,闲服官服外面再套个飞鱼服,小弟看着都热。”
刚赏你的飞鱼蟒袍穿身了,吓唬谁呢,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