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居庸关到京城北郊,方圆百里之地,既有雄关亦有险道,最要命的是皇陵所在。
在军事地位,这是个二道防线,北面连古北口、金山岭,西面防宣府大同防线被攻破后可守备都城。换而言之,虽然这是二道防线,但他的背后是北京城。
可以说,正常情况下,昌平不会发生战斗,一旦发生战斗,这是死节之地。
“居庸关之险要坚固,是世间少有,将军功起南处且年轻有为,首次驻守北面雄关,还往事事谨慎,遇事不可贪功。”
讲话的是隶属蓟辽总兵戚继光的蓟州兵备道副使吴兑,也是久历兵事的官,早年做过兵部主事,如今是以从四品湖广参议充蓟州兵备副使,毫无疑问是蓟州军事高官。
谭纶为让陈沐顺利接手昌平事宜,特意选了吴兑来带他巡视防区。
“历年间,凡居庸关破,皆非关口,而在险道,故将军布防应于险道布置游兵以待战事。”吴兑是公事公办,既不盛气凌人也不和颜悦色,给陈沐的感觉是很有心计能办大事,因为他什么都看在眼里但不做声。
在巡阅军兵过程,他们眼看着诸多卫所松弛疲惫,军兵皆老弱病残,吴兑也不说话,只尽自己本分带陈沐去看,摆明了其他要看他本事。
不过陈沐觉得这个人不错,是很可交的那种,因为在回到昌平城也是将来陈副总兵驻地时,陈沐邀他饮宴,他让仆人回绝,接着又派人来邀请陈沐。
青灯小酒,无丝无舞,止两人在屋里分桌对饮,道“昌平之镇,将军以为重在几处”
陈沐抬起三根手指,放下酒碗道“关口、险道、帝陵。”
“还有一处,龙虎台行宫。”吴兑指向龙虎山的方向,向天拱手,道“龙虎台之地,重在陛下行宫,备出行驻跸,亦为重之重。几日以来,将军可能看到,诸多卫所营兵,短缺兵额着实严重,沙汰老弱亟待进行,将军要如何做,是将军的事,吴某不便多说。”
“但整饬兵备为吴某本分,但凡要事,皆可传书于在下商议。”吴兑这话其实已经是说得好听了,意思算别管啥事都要先跟他通报才行,“不论将军盘算如何,在下都只能告诉将军,没有新兵至多半月,往南募兵去的锦衣卫官至昌平交接,兴许会有五六千军兵,除此之外再无军士。”
陈沐的眉头皱的何时都厉害,他没问新募兵员的事,而是问道“吴兵备,在下想问,宣府、大同,各有兵额多少”
这些事久居兵部的吴兑手到擒来,道“宣府方六百里,额定兵士十五万;大同方圆千余里,额定兵士十三万五千。”
紧跟着陈沐追问道“那昌平呢,不算卫军,有多少营兵与募兵”
吴兑笑了,这位陈将军很聪明啊
“将军不用算那些。”他抬起三根手指,道“三千营兵由龙虎台参将率领,驻防龙虎台;五千六百孝陵卫驻防帝陵,这都是不能动的兵力。其他的将军也看见了,延庆卫下辖居庸关沿线各处要隘五部千户所,延庆卫过去叫隆庆卫,元年才改的名,含左右二卫,旗军也是满额。”
“除此之外,是半个月后锦衣卫官送来的新卒。”
玩毛啊
昌平在册军兵两万出头,实际他能用的只有延庆三卫十五个千户所、新募南兵一千到五千不等,全靠锦衣卫心情而定。
朝廷没骗人,算老弱病残的卫军,是两万出头。
陈沐以为自己取得蓟辽西路副总兵的官职,是已经通过了考验。他会面戚继光、会面谭纶,以为对话里每一句,行为每个动作,都是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