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香山所拉练,一日行军一百五十里也有过,但摸黑行军要麻烦的多,为了急行甚至把仅剩三门火炮留在广州城,仅剩六个百人队一路南行。
即便如此,路还是歇了三次,至顺德岸边与白元洁部汇合时天已放亮。
陈沐的精神状态倒还不错,擒获曾一本的驱使他精力十足,关键是行军他骑着马跟随部队踱步前行,虽然也疲惫些,但要旗军轻松多了。
要是单靠他们这支疲军,别说打曾一本,算让他们开船也得睡一半,晃晃悠悠撞礁石了,好好在白元洁与陈璘的军队都属以逸待劳,早等在这里。
“你可算来了,半个时辰前倭寇有二十多条小船朝新安行去,我有心在那堵截,却担心暴露行迹坏了大事,何况他们岸还有兵力。”陈璘是真急,见到陈沐便道“船很多,都是新造广船,静臣说有的还架着炮。”
“我想在海里打,静臣想在陆打,你怎么想”
白元洁是一点不急,反倒还有精力注意到陈沐,问道“伤了胳膊”
陈沐苦笑点头,对陈璘问道“你的船有多少门炮”
“四条福船,四条快船、八只炮筏,四十门佛朗机十门发熕,有两门正修着不能用,不然还能多两门发熕炮。”
陈璘部下两个水师把总,这样的战船火炮配备其实已经很强了,虽然大福船才不过六门佛朗机,但明军水师的主力一直都是鸟铳、火砖、火箭这些火器,即使近些年重视船炮,却也受限构造安置不足,打起来关键还是近距离铳射跳帮。
“不够。”
陈沐摇摇头,即便如此还差不少,满打满算,加他部下两条蜈蚣船,船炮才堪堪百门佛朗机,而且船舰数量太少,远不如曾一本部下十几条乌尾福船、二十多白艚船的庞大船队。
“我们的炮太少,倭寇大船至少有一百八十门佛朗机,陈兄觉得海战能赢”
“嘁,炮多有屁用,倭子的人够操炮么”
陈璘对此嗤之以鼻,对着陈沐笑道“你带来六百人,倭子伤亡不会你少,不然你不会来,我们船人多,不和他炮战,只衔尾追船跳战,一艘一艘吃了他,曾一本敢和我们来炮战他只想跑”
陈璘的分析很对,陈沐在广城被倭寇百炮齐发的阵势有点打出心理阴影,细细想来确实是这个道理,当下计心来对陈璘问道“如果是追击,我们能不能把他们逼到一处港口,迫其靠岸”
“屯门,只有屯门。”
陈沐话才刚说完,陈璘已说出一个地名,“出江口必走屯门,也只有在那倭寇才能入海甩开我们陈千户的意思是,在屯门决战”
不光陈璘明白,白元洁也明白陈沐的想法了。
即使老白在内河招募蛮獠运用水军在清远是独一份,但不曾打过海战,对海路也不够了解,但这并不影响兵法是互通的,都要在局部形成以多击少来奠定胜局。
“我去屯门,二郎,你在香山的义子”白元洁当即打算分兵骚扰包抄,提到李旦时尚有疑虑,道“番人可以信任”
陈沐点头,这一仗要想在海面决胜,关键在战船,单凭两艘蜈蚣船未必能敌得过十几艘福船,还要依靠葡萄牙人、泉商们的武装商船,他点头道“番夷重利,他们是想要讨好朝廷以维持其在濠镜的贸易,我这派人传信李旦,让他带人去屯门与你汇合。”
“我与陈兄一同驾船待倭寇驰走后衔尾其后,曾三老是条大鱼,他逃不出去”
眼看三人推心置腹地商议军机,一旁始终插不嘴的张副千户听到这句眼睛亮起来,点头道“随军擒下闽广海寇总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