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海响起雷震,炮弹接连出膛,可怖的啸音刚传进岸边装载抢掠财物的海寇耳,弹雨已激射而来。
砰
砰砰
炮弹在空飞射,有些打在停泊的福船轰破或嵌进船板、有更多则轰击在各处,要么直接把岸边装货的海寇砸得血肉模糊,要么把他们吓得满地乱跑,船布裹好的器物散落一地。
战船快速行进想打目标,对陈沐军炮手而言还是太难了,也多亏是佛朗机这样的小炮,距离也足够接近,才把散布维持在很小的范围里,仅一轮炮击成功将福船水线船板打裂。
“左弦炮,放”
陈沐拽着帆绳靠在桅杆旁,虽然佛朗机后座稍小,右侧十七门佛朗机同时轰击仍给船身带来些许倾斜,紧跟着摇摆左弦炮向游曳海寄望避开蜈蚣船的海盗福船接连开火。
正当旗舰左弦轰击时,后面第二艘由石岐率领的蜈蚣船以右弦炮再度向岸边福船开火,虽仅有两艘战船,却依仗火炮众多打出一支舰队的声势。
“换子铳”
佛朗机威力虽小,子母铳在换装速度却有其他火炮无法匹及的优势,炮手端起冒着硝烟的炮儿置于炮旁由药手装填,其后已有炮手提出新子铳装,整个过程不过十数息,在船甚至鸟铳装弹还要快些。
陈沐的水战操练容易的很,平日里小船在前向海丢出锯木坊的大块废料,船队在后绕濠镜而行,排出海长城的阵线绕目标而行以弦炮依次轰击。
一样的事他们练了十几次,如今打起海战驾轻熟,两艘蜈蚣船轰击一轮后舍了渡头环绕海形单影只的福船,仗佛朗机快炮优势展开一轮又一轮的炮击。
海盗的福船可怜极了。
船有门两百多斤小发熕炮架在船首,两侧则是四门新旧大小不同的佛朗机,是海大寇许进美两艘大船其之一,平日在沿海抢掠无往不利,超载水手百哪怕被官军跳帮接战都无所畏惧,在缺少船炮的沿海算是一霸。
去年他们跟着曾一本攻打潮州府,哪怕遇见俞大猷的水师都没有落败,同官军打出平分秋色的局面,更别说炮战了。
这个时代整个亚洲最好的炮手都在海盗船
他们什么时候被人压着打到光想逃
从来没有
可现在这是什么玩意儿
两艘不算船首装三十四门清一色佛朗机的蜈蚣船围着他们的船兜圈子,算炮手再优秀,一炮没轰准的船首发熕炮换装得半晌,这还是他们能换装弹药的情况,事实他们能吗
发熕才打出一炮,漫天的佛朗机炮弹前前后后轰过来,装药的炮手脑袋直接被砸得稀碎,四门佛朗机倒是装药快,可船舷都被轰烂了一门炮直接溜到海里去,装药再快顶个屁用
这场海战让许进美部下的海寇在死前明白一个道理,佛朗机他们一直用错了。
以前总是责怪,怪佛朗机威力太小,对轰官军福船这样的炮根本轰不坏船板,至多让人家漏点水,没啥用。
现在他们才明白佛朗机是打人的。
仗还没打,两艘蜈蚣船围着福船轰过两轮,船已经很难看见站着的人了,完全没在一个量级里,论火力敌不过火力、论速度敌不过速度,唯独水密隔仓怎么打都不怕沉人死完了,船没沉,这不更难受
靠去旗军临近鸟铳齐轰,最后一点活人也被杀个干净,缴获一艘千疮百孔的旧福船。
“把锚放下去让它飘着,先船收拾许进美”
陈沐气得压根儿都痒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