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近九丈宽阔二丈,底尖阔首昂尾高,舵楼三重,双硬帆桅,船舷护以厚板,设木女墙、炮床,小快船高近三倍,在重帆齐过的市舶司外海面如同一头巨兽。
最让陈沐振奋的,是船舷八处炮床伸出的两口青铜炮管。
“俞总兵临去广西前交代,要给香山千户所调一艘战船,要好船。说震慑夷人,小船不行。都司商量着要把新会船厂新造好的平头大沙船调给你,陈某跟你换换,这艘福船。”
陈沐刚顺绳梯爬船舷,见主桅杆下有头戴凤翅兜鍪,内着铁扎甲外披青色袒肩宽袍,标准明朝武将装束的将官背对着他,声音豪迈动作潇洒。
“嘉靖四十年福建五虎门船厂为戚家军所造,六年历经福建、仙游两次大战。船首撞坏过、船身被火炮击裂过。四十五年送到新会修补,转交广东水师,有些旧了。但当年五虎门给戚将军造船,用的都是好的楠木,新会的平头沙船虽然大,用的却是杉木,挡不住番炮。”
“算卫所有工匠有船厂,一样的船,造价不少一千八百两。”将官转过身,露出浓眉大眼稍显富态同样年轻的脸,定睛在陈沐脸,道“清远的白静臣给我传信说过你,我是陈璘,广东南路守备。”
“八百斤青铜佛朗机,四位河源打废的老家伙,营匠重锻一番,接战只能连发四炮,将着用。”
陈璘说着手抚过炮身,挥手指向船首,“船首一位五百斤发熕,都说能打三百丈,我没试过。新锻铁炮,只有船首能撑住后跃之力,别往别的地挪。”
“船尾装猛火油柜,居高临下可烧四丈之敌。”
说完,陈璘翻手向,道“别的没了,舵、缭、扳、斗、碇八名船工,五十五兵夫配齐,带五艘快船,番夷倭寇片板下海,有一个算一个,倭船小且矮,碾着过去了;夷船也不高,居高临下可用佛朗机鸟铳齐射;除非夷船形制颇巨,你他快,快船一拥而,福船绕过去烧。”
猛火油柜,同样是陈沐只听说过没见过的兵器,登船尾舵楼,见有一樽四四方方的大柜子,面连着像打气筒般的东西,筒嘴能向外喷、筒尾像风箱拉锯,能来回发力。
它喷的是猛火,不需要陈璘介绍陈沐能想象它在近距离对敌船能造成多大伤害。
“人人都能遇到伯乐,关窍是有没有让人赏识的本事。粮在五艘快船,回去你见到了,他们只给你拨二百石,陈某也没办法。”陈璘拍拍船舷的女墙,似乎有些不舍,转过头对陈沐笑了,道“咱俩也算见过,这年头在广东海防见到个官位年岁都跟陈某差不多的,不容易。”
“这段海防紧张,陈某不在你这儿多留了,还要回去防着曾一本那王八蛋,不得清闲。”陈璘从头到尾没给陈沐说话的机会,挥手船军丁跟着放下缆绳下船,乘一艘快船,临走还立在船头背着手对陈沐道“濠镜有事,派人去新会找我,告辞”
这告辞了
这陈朝爵,跟想象不一样啊
作为武将难道不应该去香山千户所喝两杯
真潇洒
陈沐目送陈璘乘小桨硬帆快船在浅海面渐行渐远,抬手摸着佛朗机的青铜炮管,感受杀器冰冷坚实的触感,心分外满足。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时代的火炮了,但这却是他第一次亲手摸到属于自己的炮。
至于都司少给自己送来二百石粮,少少吧。
正如陈璘所说,香山千户所得到一艘这样带五门火炮的型福船,他觉得自己已经赚到了。
走下甲板,二层是水兵住的地方,因明船技术船舱有多重水密结构,造成船舱逼仄狭窄,四个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