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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水陆(1/2)
    虽然臼炮看起来其貌不扬,但铁碗口炮打出去还是很吓人的,砰一声一二两的碎石像冰雹一样砸在对面岸边的敌军弓手身、地、江,没杀多少人,百步距离碗口炮充其量也是把炮弹送过去,还打不高,石头也很难砸死人,至多是令敌人受伤罢了。

    声势浩大,杀伤不足。

    “别拜了,新江桥守不住,莽虫你赶紧带人把炮挪到后面,挪到千户那去”陈沐现在一门心思是如何保住这几门炮,哪怕保不住,也不能让炮给叛军抢去,否则再想夺回来可难了,“付元,派人去告诉伍首领,让他安心拒敌,陈某带兵去东岸”

    “拿刀矛的拿铳弓的,列阵东先往东走,到那边再列阵”

    旗军减员严重,列出阵势的时代已经随老卒死伤三成而一去不复返了,指望不但惧怕战斗也惧怕他的乡勇在这列阵而行无异痴人说梦。

    一声令下,三十多旗军列阵,乡勇亦步亦趋地朝东岸急行。

    在陈沐看来,新江桥很难守住。冰冷现实再一次给他了一课,任何时代能聚拢人群造成声势浩大影响的人,哪怕小小反贼也不是善与之辈。

    他像个事后诸葛亮,此时此刻倒是将李亚元的部署看个清晰动员三次千人规模兵力自陆进攻新江桥,以几近两千的伤亡代价换取明军对江船队的疏忽,当明军将大部兵力用来防御新江桥时,水陆同时进攻。

    计策谈不高明,甚至拙劣,拙劣到连陈沐这个不通兵法的草包都能看透。

    可不论它再拙劣,只要管用,对李亚元而言已是足够。

    从守备新江镇开始,因双方兵力巨大悬殊,战斗的主动权始终掌握在李亚元手。只有千日做贼却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李亚元说何时进攻,那么不管明军是在睡觉、吃饭、拉屎,都得提起兵器迎战,终日提心吊胆。

    反观叛军,不论他们吃喝拉撒,明军都只能严阵以待不敢进攻。

    不论李亚元用什么样的计策,他们都只能受着。现在他们除了江面百十只小舟、岸边百十个休息的蛮獠营军士,再没有任何军士可用。

    邓子龙的营兵跟陈沐旗军一样朝江畔跑去。

    他们身后,是白元洁挥动令旗,军鼓擂间呜呜角声与蛮獠营船队交响,令跑向东畔的陈沐身形一震这个调子,白元洁的军令是,进攻

    令旗招展,百舟齐动,岸边歇息的蛮獠营军士亦趟水而奔,快速登船直迎东面江数倍于己的叛军船队驶去。

    双方船队间隔数十丈,便已有叛军立在舟头以长弓抛射羽箭,双方于江快速行驶,眼看不过片刻便要撞在一处,却不见蛮獠营水卒向敌军发箭,令岸边疾跑的陈沐心大急,暗骂白元洁那么有钱但对蛮獠营却太抠

    如果他早些给蛮疍水卒配备几十杆鸟铳,哪里还会有这样的窘境,水卒硬挨箭矢向敌船驶去,明显是要用冲撞或是跳帮一类的老手段。

    不可否认,不论冲撞还是跳帮,都是非常勇敢并不负武人之风的战术,但这需要一个前提,双方兵力相差不大的前提。

    蛮獠营与叛军单单在战船,如果那些木板加固的渔舟能够被称作战船的话,他们单单在战船与叛军相差四倍之巨,拿什么去与敌军跳帮战

    陈沐甚至不忍去看那些强健有力呼喊不断的蛮獠营水卒,似乎下一刻他们便会被磨牙吮血的叛军庞大船阵所吞没。

    他想错了。

    临敌船四五十步,双方先头战船水卒已能看见对面水卒狰狞表情时,五艘蛮疍船小舱里推出木匣架,引火后朝数十支火箭朝敌船散射而去,几乎转瞬绽放出非凡的光芒,火箭曳着尖啸射向敌船。

    当箭支钉在敌船舱后,火箭火药引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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