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命令是陈沐转达给林晓的。
就在他满面洋溢着热情笑容送走来自秘鲁总督区的西班牙使者后。
使者是西属秘鲁总督区的熟人,例行每年年初向东洋军府输送银锭。
“然后大帅就让林晓去告诉劳塔罗,一个村子每月杀一个西班牙人”
赵士桢手上还揣着一卷装载纸筒里的画,那是他刚在宗室大学跟一帮辅国将军用从老师徐渭那学来的欧罗巴透视法画的画,最后还差两笔,听到陈沐叫他火急火燎地就跑过来。
听陈沐说完没头没尾的来龙去脉,笃定道“是西班牙人今年送的银少了”
在力学单位的脑子里,整个秘鲁总督区就是一座属于大明的自动银矿场。
每年自动有十七万斤白银送过来,东洋军府先扣两万五千斤,铸币的过程中再扣一万四千斤,掐头去尾掺铜料后四百五十万枚半两钱由杨廷相经手进行明西贸易,最后一二百万枚半两钱装船给菲利普送过去。
人要吃饭、鱼要游水、西班牙人得交铸币手续费这是永恒不变的客观规律。
过去劳塔罗在哥伦比亚游击混战,陈沐从没授意或指派过什么,也没给他交解过明军制式装备,今年直接把常胜造火绳鸟铳给送过去了,这就说明客观规律改变了。
改变的缘由,赵常吉估计是因为西班牙人送的白银少了,让掉进钱眼儿里的陈大帅很不满意。
“今年少了四千斤,好像是因为秘鲁抢不到人了,能理解。”
陈沐的样子并不像他所表现出那么生气,恰恰相反,他很轻松地小口抿着热茶,嬉笑道“北边有巴拿马的邓大帅、南边是沙漠里取硝的邵大帅,东边是葡萄牙人和劳塔罗,抢不到人很正常,产量下降也很正常。”
说着,赵士桢就见陈沐闲着的左手在桌边伸出二指,道“他们说了,别管他们产量下降多少,给东洋军府的两万五千斤不变,虽然咱还是会亏点,但没这么多。”
赵士桢当然知道他们亏的不多,事实上白银在整个亚洲几乎是没用的东西,这流通的是亚洲通宝,印钱、定价与收税的权力都在大明,西班牙又不能停止同大明贸易,恰恰相反费老二对贸易的渴望与日俱增这事其实一直都是赵士桢的开心果。
从铸币开始,铸币税、铸币过程、交付银币兑换通宝、拿着通宝进行贸易、通过贸易额向东洋军府缴税、出港向墨西哥城交税、运抵塞维利亚大明港给李旦交税层层盘剥下,原本二百七十二万两白银,到了西班牙就变成了一百至二百万枚半两钱与在松江府价值十万至二十万两白银的货物。
就这菲利普还觉得自己大赚特赚。
这还不算最能让赵士桢发笑的事,最让他觉得好笑的地方是根据李旦的书信,菲利普殿下真的能从这种贸易中赚到钱。
而且还不少赚。
在西班牙物价飞涨且物资短缺的情况下,哪怕货物的价格高得再离谱,西班牙的商人依然能卖出去,就去年,一个签着陈沐名号的破杯子,在马德里以二百五十枚半两钱的价格被红衣大主教买去了,专门筑了个石基摆在塞维利亚大教堂门口,倡议每个礼拜的信徒往杯子里吐口水。
当然所谓的破杯子卖相是极好的,哪怕搁在大明也绝对是能端到乡绅地主家茶桌上的品相,只是那笔走蚯蚓的签名坏了风水。
在东洋军府知道这一趣闻时,杯子已经在塞维利亚武装广场驻守军队的眼皮子底下被偷走,下落不明。
整个西班牙都怀疑是最不虔诚的安德烈迪蒂斯先生所为,李旦表示他很冤,甚至愤怒地写信给国王费老二,说在出这档子事前根本就不知道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