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简单,他不想按字面意思翻译。
如果按照字面意思,西使统领原本是委员长、参事是议员、刑曹是大法官、监察是检察官,那显得西班牙也太现代了。
当然,这个现代、古代本身就没有明确分界点,陈沐觉得他所处的时代已经和古代有很大变化,那么他可以干脆地宣布他们已经步入现代了,哪怕是在万历八年,只要与他共生此时的人们都认同这一观念,那他们就是现代人。
或者说他强大,强大到战无不胜,并且连敌人都被打得认同他们现代化成功,那样哪怕他劝说紫禁城里的皇帝把九卿搬出来,大司农也还是最现代、最先进的农业官职。
哪怕它在一千六百年前就存在了。
每时每刻,人类都在创造历史,只是创造历史的人不同,所创造出的历史最终的结果也不同。
死者的历史无法留存、弱者的历史没人去看,只有强者所书写的历史才能保存下来。
笑过了,陈沐才继续问道“给他们定官职、发俸禄,然后呢,他们的俸禄是怎么定的”
他发现杨廷相很喜欢给西班牙人发钱,并深深地从这一行为中受益,继而让他对这一行为坚定不移。
最早提出给新西班牙总督区的三个西班牙军团发军饷的就是他,结果这三个西班牙军团确实全部都是半策反状态,可以不听西班牙印度事务委员会的话,也不能不听杨廷相的话。
三个军团长对这一切的逻辑门清儿不听委员会的话兴许没事,大不了不回西班牙;可不听杨廷相的话一定没军饷领,弄不好还会被免掉。
“属下请过路广东商贾做出一个计算公式,就是这个。”杨廷相在桌上翻翻找找,边说边翻出一张草稿纸推到陈沐面前,道“每三个月,准他们登岸至墨西哥城领取俸禄一次,其他时候就让他们在哈瓦那待着,不许上岸。”
杨廷相推给陈沐乱糟糟的草稿纸上写着一个关于官吏品级俸禄在广州府可购买的潞绸匹数由墨西哥城发给潞绸的计算公式,陈沐在心里算了算,觉得对印度事务委员会的西班牙官吏来说,这确实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儿。
官职最高的正六品西使统领月俸十石,这些米在濠镜能到两匹三分的潞绸;哪怕最官职低级的王使也能领到一匹潞绸,一匹潞绸在大西港的卖价为两万三千通宝,还是有价无市。
“很不错的策略,十六个委员会高官,每月仅需不到四十匹绸缎,就能让他们向我们靠一靠,至少在工资上,我们比费老二发得勤。”
陈沐缓缓点头,这笔俸禄既不会多到让印度委员会官员不敢拿,也没有少到让他们看不上,很好的取了个中间值,六品官相当于一月四十两的收入,极为可观了“效果如何”
杨廷相继续在桌上翻找公文,嘴角上扬,对自己作出的工作成就给予不必言说的高度赞扬,他带着笑意将几页公文推给陈沐。
他说“这是他们各个职位所拥有的权力,现在他们已认清无力干涉大明对新西班牙政策的事实,而东洋军府则可影响到秘鲁总督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