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天还摸黑,牛邓山便早早扛上锄头,带上府兵衙差继续去忙活迁坟一事。到沧澜州蜗居的大妖不少,起初牛邓山曾组织过数起针对大妖的冲杀,刀都砍断数百把,可那几头大妖就是占地不挪窝,给他气坏了,眼见这祖坟一天天的往外冒黑烟,没法子,只能迁坟。所幸陛下与陛下的师姐及时另寻风水宝地,否则他们只能与那臭烘烘的大妖干瞪眼。
“娘子,你说这大妖是个什么尿性,占着青山不挪窝,我听闻青山有灵,它们是不是在吸收灵气要是吸完这座吸下座,那可如何得了”
牛邓山的娘子秋卉有武在身,还不低,乃是一品之境,前身曾是宵禁女,后嫁予这对眼的汉子。可哪想仅是一时对眼,自过门时间久了以后,哪哪都不对眼,那耿直的臭脾气很是气人。不过总归对她不赖,能陪着过日子。
秋卉直言,“你问那大妖去,别成天和我叨叨这句。”她亦拎着一把铲子去帮忙迁坟,顺道防那大妖突然作恶。
牛邓山惆怅道:“不知千岁爷何时才能出关,要千岁爷在,岂容这些孽障猖狂”
秋卉摇头,并不知。她亦去信问过宰相府的姐妹冬霜,冬霜也没个准。说是千岁府现在大门紧闭,拒不见客。
这时有“啾”声走,伴着数十匹疾驰的快马抢道,秋卉刚要出声质问,却只见领头一人红令在手,“监野司办事,让道”
牛邓山一行人一惊,立即让道,乖乖,真是大早上的见到鬼。秋卉则好奇的仰头张望,蒙蒙渐亮的天空之中,两尾神骏的青隼领头在前,看方向该是去的槐安城,沧澜州首府为上沧城,上沧城繁华程度虽不及洛阳,却也各有特色。而略逊一筹的便是这槐安城,施家的根基便是在槐安城。
只见这一行监野司的高手,人人背负一杆管状的东西,用牛皮纸包裹的严严实实。身为一州之首的牛邓山惊觉不对,这模样一看就是火器司研制出的狠家伙,鸟铳文官谈之色变,武官谈之火热。牛邓山感觉像是又有大事发生,他一点消息都没收到。不知道监野司的家伙又盯上哪个倒霉蛋。
“王五,你们继续去迁坟。娘子,我们跟上去看看。”他牛邓山好歹是本州之首,总得了解了解情况。虽然他也不愿和监野司的家伙打交道,尤其是身佩鸟铳的杀神,他有幸得去参观过一次军演,那鸟铳万枪齐鸣一刻,瞧傻了眼。
槐安是座大城,城中心的位置有一棵年代久远的老槐树,高三十余米,树冠圆形,树皮灰黑色,纵裂。每逢初夏的时节,这老槐树仍能开花,黄白色蝶形的花儿进城就能远远见到。不过此刻是初冬,就连叶子也掉光了去,光秃秃的。就像老槐树下的老人。
老人坐在太师椅上,戴着一顶棉帽,一袭华贵的棉衣将他裹得严严实实,他脸上多是褐色的老年斑,有着一双浑浊的眼睛,偶尔透出一丝老沉的深邃。睿智却衰老。
老人正是施元德,施家的老太爷。老去的顶梁柱。最近他莫名其妙的心烦意乱起来,不知是大限将至还是别的什么,唯有坐在这棵老槐树下才能心安。槐安槐安,城依这棵老槐树所建,足有上千年的历史,见证过多少荣辱兴衰,而施家,正是那种槐之人。屹立不倒。作为六大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