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葬岗上隐隐有叮叮当当响,隋锦鲤脸上满是泥渍,小手小脸冻得通红,她在挖坑呢,挖完坑以后她打算出去把玉簪卖掉,然后去找师傅的尸骨,师傅看上去那么老了,哪打得过那气势如虹的梁九,要换以后的她去打,准能打得过。
此时有一十九骑进入碍余镇,领头的是夜萧萧,他们直奔镇上的一家米店,别的店大多都打烊了,就它一家开着,似乎正是为了等他们。进店后的夜萧萧拿过烛灯,细致观察末入梁柱里的三枚铜钱。
米店老板张三米在后道“官爷,跟那老坟头一起来的还有位小女娃,我听他离去前称她叫锦锦鲤,对,就是这名。”
夜萧萧突然回头,目里有精光“好大一尾鱼”
这神色有些吓到张三米,张三米战战兢兢道“官官爷,这情报可还有用”
“有用,太有用了。赏”夜萧萧抬手挥挥。手下人当即扔给张三米一袋百两碎银。
张三米立即跪地“谢官爷赏”
夜萧萧回头看他一眼“小人物啊小人物,不可小瞧。”
雪夜带刀不带伞,这一群人身披锦绸黑色披风,腰间红玉肃杀令,摇摇摆摆,马蹄疾。
乱葬岗上火光冲天,却是隋锦鲤一把火烧了老屋和小屋,她望着那一大一小两片火海,目里印着泪花点点。
便在这时,有乌鸦“呱”了一声,从外面飞回坠地上,身上有箭过擦伤的痕迹,隋锦鲤跑过去抱起它,眉间是烦恼之色“我可和你沟通不来,你是要带我去找师傅的遗体吗”
这时,山下一十九骑行到半山腰时,马蹄声嘎然而止,有一黑袍老者,虽说身上伤痕累累,却仍如只大蝙蝠般急匆匆赶到此地,他转身,负手,目里寒芒森森。
夜萧萧面色难看,从怀中取出一支令箭,蓄势待发,今晚怕是全都得栽在这里。
“老东西,这都杀不死你”
胡不归冷笑“你们怕我你们是该怕我,这便足够了。”
“回去告诉梁九大隋王朝从今天起,烟消云散,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世上亦再无乐宁公主滚吧,趁本宗还没改变主意前。”隋锦鲤,在前隋深得隋景帝喜爱,赐其封号乐宁公主,地位等同于诸侯王。
夜萧萧冷咧咧嘴,披风挥后,当即打马调头,下山。要是能扑死他,他们二话不说便上了。但在路上刚接到前方传来的指令,这老匹夫一人破六千甲后,看似疲惫不堪,但那颗放下前尘往事的心通透无垢后,其势不久后便能恢复到宗级中阶,罢手最好,王爷也是这个意思,别老打丧家犬,他们光脚的能死前咬得你也嗷嗷叫。
胡不归亦知道,要再这么杀下去,以前的他无所畏惧,可现在的他,不允许自己再这么下去,羁绊和牵挂这种事,无奈地很。那红色令箭一放,风锤城寇太平那丑狗能城先不打,先来推他,反正城在那,跑不了,他这斩了梁九一剑的武宗,可是把大梁的军卒全都惹毛了。
胡不归慢慢悠悠走上山,嘴里叹道“大隋这是作的什么孽,惹到这样一群狗,李玄策,你是第一条令人发指的狗。如今,梁九不甘于你之后,去咬那大燕了呵。”
胡不归转到山的拐角,见山顶有隐隐的火光,不由加快速度疾驰,一路溅雪。
当他来到山顶时,一个石子嗖的飞来,原来是隋锦鲤手里拿着弹弓正在戒备。
石子打在胡不归黑袍上,胡不归顿住,看看她,再看看自己已接近成灰烬的老屋,顿时气急“小狐狸屋里可是有银票的。”
隋锦鲤呀的一声,捡起脚边的木棒跑过去灰烬里翻捡,背对着胡不归抹两把眼泪花子。